“夫人——”岚儿见姜洛璃出了偏厅,急急迎上来,微喘着气行礼,“老爷有急事赶赴徐家庄,临行前吩咐奴婢将这些公文交予夫人,其中几项明日便须施行。”
她话音一落,便侧身一示意,身后王二喜立刻上前,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书,低头躬身递上。
少女身上传来一缕幽香,扑鼻而至,王二喜心头一跳,险些走神,只得强自镇定,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
“夫人,这是老爷亲自嘱托奴婢带来的,说是明日需由您代府衙之名,前往西郊施粥送米,探视鳏寡孤老,事关民心,望您过目。”
姜洛璃并未伸手接,只是目光落在最上方那页文书上。字迹略显仓促潦草,显然是临时书就。
她抬眼,神色淡淡,目光落在岚儿脸上,语气平平却透着压抑:“大人离府,也不吭一声,只把你推来传话,真有这么急吗?”
岚儿忙低头俯身:“奴婢不敢欺瞒,老爷说事发突然,实在来不及与夫人道别,故令奴婢转达,并让夫人宽心。老爷言明,待事务了结,定亲自向您赔礼,还备了礼物以作补偿。您可依夫人之名,主持府中事务。”
“夫人?”姜洛璃轻轻一笑,却笑意未达眼底,“你以为,我在乎这称谓?”
她话音不重,却仿佛寒意渗骨,一字一句,刺人心肺。
岚儿咬牙硬着头皮赔笑:“夫人息怒,老爷此番离府确是公务在身,不便细言,才留下这些善举之策,是盼您以夫人之位,为府衙分忧、收笼民心”
她话音恭敬,语气伏低,但她眼帘低垂,心底却微微冷笑。
“夫人之位”这般抬举,府里哪个小妾听了不心头狂喜?
怕是早已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走路都轻飘几分。
可她倒好,从头到尾连眉都不皱一下,是当真不明白这份抬举的分量,还是——仗着李大人几分宠爱,便越发骄纵不知收敛了?
“分忧?”姜洛璃轻轻一笑,笑意冷得像刀锋。
“他走得倒干净利落,把我留在府里,抬我一声‘夫人’,叫我替他施恩、博名、笼民心……”
她眸光微敛,语气愈发清冷:“这是分忧?还是想让我从此安分守已,乖乖听话,做他圈在府中的笼中雀?”
岚儿闻言一震,忙扑通跪下:“奴婢……奴婢不敢妄言……”
姜洛璃没再看她,只垂眸看那一沓公文,抽出最上方一页扫了几眼,唇角微微扬起,竟露出一抹讥诮的笑。
“鳏寡要顾,百姓寒冬难熬也该顾。”她声音不急不缓,手指轻轻拂过那一行字,“人走得利落,面子却要我来替他撑——安排得,倒是周全。太周全了。”
偏厅外寒风乍起,檐角风铃叮当作响,纸页随风翻动,哗啦啦作响,仿佛也在嘲讽眼前这场凉薄的人情。
姜洛璃忽而收敛了唇边笑意,将那叠文书一页页理好,重新整整齐齐地叠回去,递还给王二喜,语气淡漠而清冷:“既是他的安排,这一次,我便给他个面子。”
她轻声续道:“是他先摆下这局——”语调仍是平静,却仿佛藏着未及出鞘的锋刃,“待我落子,他可别轻易后悔。”
岚儿跪伏在地,不敢动弹,王二喜怀中紧抱着文书,悄然咽了口唾沫,两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姜洛璃却已收回目光,对王二喜道:“带上文书,随我去主卧。”
又转眸看向岚儿,语气不见波澜:“再传话出去——若阿黄少了根毛,就让他留在徐家庄,好好想清楚,再回来。”
主卧方向,她头也不回地抬步而去。
王二喜抱着文书,猫似的跟在后头,脚步又轻又飘,生怕哪一下踩响了气氛。
一进屋,姜洛璃便甩袖落座,动作利落,连一丝余音都没有。
“关门。”
“是……夫人。”王二喜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将门关上。
屋里顿时只剩下一层安静得发闷的空气。他捧着那封文书,像供着什么圣旨,不敢挪一下指头。
姜洛璃没理他,只扶着额角坐着,像在思索,又像在克制。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道:“把东西放下,倒水。”
“哎!是、是!”王二喜赶紧应着,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结果刚一提起,就有些发怔,“夫人,这水……凉了。”
他小心地补了一句:“小的这就去烧热的——”
“不用,”姜洛璃淡淡地打断,“倒冷的。”
王二喜一愣:“冬日里喝冷水,伤身啊……夫人您玉体金贵,这可使不得……”
姜洛璃听着,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不重,却让王二喜背后一寒,顿时把那句“奴才知错了”咽了下去,站在原地不敢动。
她忽而轻笑了一声,语气慢悠悠的:“我又没说我要喝。”
王二喜怔住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本能地抬头看她。
姜洛璃撑着脸,懒洋洋地望着他,唇角勾着一抹没什么诚意的笑:“我是让你喝。”
王二喜彻底懵了:“啊?小的……哪敢喝夫人的水……”
“你不喝——”她声音一顿,语气一轻,“那我气往哪儿撒?”
王二喜呆呆地站着,脑中只剩一句话在回响:我怎么惹她了?!
姜洛璃看着他那副为难又不敢反驳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多大了?一脸怕死样子。”
“十八。”王二喜脱口而出。
她“哦?”了一声,拖得老长,“再说一遍。”
王二喜一激灵,立马改口:“十……十六?”
她嗤笑一声,随手把茶盏一推:“再说一次,答错了你今晚就在外头站着过夜。”
王二喜眼泪都快下来了:“过完年……十四了……”
姜洛璃挑了挑眉,终于满意了似的,目光一压,示意他:“喝吧。”
王二喜看着那杯冷水,一脸生无可恋:“夫人,小的真十四……”
“所以呢?”姜洛璃慢条斯理地问,手指轻点着桌面,“十四就能乱看人了?”
王二喜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姜洛璃忽然笑了下,那笑意却像猫盯着老鼠:“我问你,我好看吗?”
王二喜咽了口唾沫,诚实点头:“……好看。”
“嗯?”她轻哼一声,语气不紧不慢,“所以一路上你都在偷看?”
“那是因为夫人好看,别人我还不看呢……”王二喜脱口而出,说完立马想咬舌。
姜洛璃眼神倏地一沉,又偏偏不发火,只轻轻吐出一句:“你啊,真是一直在找死。”
姜洛璃的眼神突然转冷,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她起身,步伐轻缓却带着无形的威压,走到门前,淡淡开口:“来人。”
不一会儿,岚儿匆匆跑进来,恭敬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她语气轻缓,声音不高,却让人心头一紧,“看来……是早就候着的。”
岚儿心中咯噔一声,刚要张口解释,却听她淡淡问了句:“这是你带来的人?”
话音一落,屋内空气仿佛顿时凝住。
岚儿身子一震,脸色刷地煞白,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夫人息怒!奴婢……奴婢不知他说错了什么话,若是多嘴冒犯了夫人,是奴婢管教不严,请夫人责罚……”
王二喜整个人也僵在原地,手心冷汗直冒,心跳几乎快冲出胸腔。
他想起刚才那句“别人我不看”,一句混账玩笑——此刻听来,简直是找死。
姜洛璃半阖着眼,没搭腔,也没转身,静静地站着,一手搭在门边,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木框。
“……”无人敢言。
岚儿伏得更低,头几乎要贴到地砖上,声音都颤了:“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冒犯了……”
一旁的王二喜更是脑子嗡嗡作响,连“自请责罚”都不知该不该说,只觉今日怕是活不了了。
就在此刻,姜洛璃忽而笑了。
那笑意懒懒的,尾音微挑,似乎刚才的一切紧绷都只是她消遣打发时的兴致。
她缓缓开口,语气漫不经心:“这小家伙,倒是挺有趣的。”
随即又吩咐道:“赏膳吧。大人中午用膳后,若还有剩的,别浪费了。”
屋里屋外的两人早已紧绷如弦,乍然听到她这番话,竟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二喜一头雾水地被岚儿领去了后院饭厅。
饭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桌子倒是早已擦得干干净净。
他心里一阵发毛——这阵仗怎么比平日抓人还慎重?
不一会儿,厨房那边就送上来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荤素搭配,油光水滑,看着就让人直咽口水。
他哪见过这等精致饭菜,正准备动筷,岚儿一抬手拦住了他:“等等,先说清楚,你到底跟姨娘说了什么?”
王二喜一脸懵:“我……我就是夸夫人长得好看来着。”
岚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这?她还会缺人夸?你再好好想想。”
王二喜被姜洛璃一会儿威严一会儿温柔整得头脑发懵,抓耳挠腮道:“姐姐我也真记不清了……可能她觉得我年纪小?欺负起来没负担?”
岚儿挑了挑眉,觉得这话倒也有点意思,有人替她顶雷也未必是坏事,便道:“嗯,也许吧。喏,快吃吧,这可是中午大人剩下的,你这辈子都吃不着第二回。”
王二喜哪还顾得上多想,立刻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这个也香,那个也好吃,嘴巴都塞满了还不忘含糊问道:“姐姐,这菜是啥啊?像肉又不像肉的……”
岚儿一边喝茶一边淡淡道:“你吃的那是虎鞭。”
“咳咳咳咳咳!”王二喜差点被噎死,满脸通红地捶胸顿足,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又小心翼翼夹起一块颜色略深、筋络分明的肉:“那这个呢?”
“鹿筋。”岚儿悠悠道。
王二喜瞪大了眼,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这……这不是全是大补的么……我吃下去,晚上不得挺一晚上啊……”
岚儿斜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你看我做什么?晚上自己动手,别意淫姐姐我。”
王二喜嘴巴一歪,试探着问:“那……夫人呢?”
“你想死啊?”岚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低却铿锵,“你要是活腻了,我现在就帮你成全。”
“你可真霸道!”王二喜说完直直的盯着她。
岚儿被他那眼神瞧得头皮发麻,赶忙侧过脸,皱着眉道:“你……你快别吃了,跟我去见姨娘。”
王二喜却扒了一大口饭,不肯撒手:“那哪行?你自己说的,我这辈子都吃不上第二回,我得全吃完!”
岚儿气得一跺脚,低声骂道:“你就不怕晚上那玩意儿火气攻心、肿成铁柱、疼得你死去活来?”
王二喜一愣,下意识低头瞄了眼,嘴里还在嚼着菜,含糊不清地嘀咕:“那……也值了……”
话音刚落,他又埋头猛吃起来。
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正要叫停他,转头一看却吓了一跳——王二喜两个鼻孔正淌着鼻血,眼睛发红发亮,整个人像点了把火。
她脸色一变,赶紧冲过去,一把夺了他手里的筷子:“快别吃了!再吃下去……你这是要吃死的节奏!”
王二喜红着眼,嘴角都是汤汁,还不忘倔强地道:“我不能浪费……”
岚儿火大,又把他面前的碗抢过去,自己茶杯一递:“快喝点水!你满鼻子是血!”
王二喜抹了一把鼻子,结果手上一片鲜红,他猛地瞪大眼,忽然大叫:“你给我下毒了!你们想害死我”
说着那眼神突然变得极为狰狞,似要将她活剥了。
岚儿被他那模样吓得差点退了三步,险些摔倒,扶住桌角才站稳,哭笑不得地骂道:“你这贱命一条的,值得我给你下毒?你是太补了!我不是让你别吃了吗?你非得硬撑!”
王二喜急得直搓手:“那现在怎么办啊……”
岚儿一甩袖子道:“还能怎么办,先去洗把脸!回头多灌几杯凉水。快跟上。”
她说着推门就走,又回头催:“快啊,你还磨蹭什么?”
“哦哦哦!”王二喜急忙起身,刚站起来又一下坐了回去。
岚儿狐疑一瞥:“你干嘛?你……还想吃?”
王二喜红着脸摇头,嘴角抽了抽,像是羞又像是痛,艰难地站起:“不是……姐姐……我这下面太硬了……走不动……”
岚儿顺着他下身一看,下衣布料已被鼓得老高,像是要撑破了似的。
她“啊”了一声,脸顿时红成了熟虾,结结巴巴道:“你……你等着,我、我去打水!”
说罢扭头跑了出去,连步子都快了三分。
一番折腾后,岚儿带着王二喜去了主卧。
王二喜全程低着头,死死捂着裤裆,步子僵直艰难,仿佛刚被打了板子似的,一路踉跄。
途经回廊时,恰好碰上菱儿从侧屋出来,一眼瞧见王二喜那副窘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贱兮兮的,转而又忙不迭捂住嘴巴,眼角偷偷扫向岚儿。
岚儿脸瞬间烧得通红,只当没瞧见她,脚步越发急了几分,心里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了主卧门前,岚儿心头发虚,回头狠狠瞪了王二喜一眼,只觉这阵仗跟偷人似的,索性高声喊道:“夫人,二喜已经用膳毕,我带他回来了。”
屋内传来姜洛璃淡淡的声音:“进来。”
岚儿推门而入。
只见姜洛璃依在床榻边,一身轻纱半掩,斜倚锦枕,眉眼慵懒,肌肤如玉,腰肢盈盈,宛如烟水美人画中走出一般。
王二喜紧随其后,一抬头正撞见此景,眼神瞬间呆滞,喉头滚动,鼻息粗重如牛,双腿都快站不稳了。
姜洛璃瞧见他,微微一笑,随手伸了个懒腰,纤腰弯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衣袍下肩头半露,隐约可见细腻春光。
王二喜只觉小腹一紧,下身更是胀得发疼,眼神都开始泛红了,像极了饿狼见了肉。
岚儿心头一惊,连忙一把将王二喜推了出去,低声急道:“夫人……您这身打扮……外面有男子啊!”
姜洛璃不紧不慢地抬眸:“我怎么了?”
岚儿急得满脸通红:“…他,他是外男啊……”
姜洛璃轻笑一声:“一个小毛孩儿,也配叫‘男子’?”
语气轻描淡写,眸中却透着一丝挑衅。
她低头扫了自己一眼,暗道:人不进来,我这一身岂不是白穿了?
岚儿张了张口,语气发虚:“他……他吃了大补之物,如今……反应有些不对。”
姜洛璃眉梢一挑,语调忽转寒凉:“哦?谁让他吃的?”
这句话一出,屋内气氛瞬间凝固。
岚儿心头一跳,扑通跪了下去:“是……是夫人说老爷午间用膳剩下的,让赏给他的……”
姜洛璃眸光微冷:“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她缓缓起身,步步逼近:“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你在府里这么多年,竟也不懂了?”
岚儿心下一颤,连忙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伏地请罪:“奴婢知错……奴婢罪该万死!”
姜洛璃嗤笑:“万死倒不必,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府里干了。明日起身,收拾东西出府吧。”
岚儿顿时惊慌失措,连连磕头,声音都带了哭腔:“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绥宁地界,女子无依,若真被逐出府门,别说十里,三里之外怕是就被人轮了。
她此刻心如死灰,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剩下额头重重叩地的声音。
姜洛璃手腕一转,指尖一勾,桌上一沓文书便如被风卷起般飞入她手中,又扔在岚儿面前,眼神冷静如水。
“今晚别睡了,你和绮儿连夜把这里面涉及的账目一笔一笔算清楚。明日若是见不到结果——不必我再多说。”
岚儿连忙颤声谢恩,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姜洛璃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从一旁架上拿了件外衣,懒懒地披在肩头,语气忽然又变得随意:“下去吧,把人叫进来,我有事问他。”
“奴婢这就去。”岚儿低头应声,连忙拿起那叠文书,依旧跪趴着缓缓倒退至门边,这才起身转身而出。
片刻后,王二喜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虽低着头,却忍不住不断偷瞄着姜洛璃。
姜洛璃缓步走到他面前,白皙小巧的指尖勾起他的下巴,眸中含着似笑非笑的光:“想看?那就正大光明地看。”
王二喜一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夫、夫人……小的……小的不敢……”一边说一边头往下垂。
“你方才不就是在看?”姜洛璃语气轻飘飘的,却透着股摄人的慵懒,手指顺着他下巴,稍一用力,逼得他微微仰头与她对视。
王二喜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额角冷汗涔涔。
姜洛璃却忽地轻笑一声,那笑里带着几分不屑:“男人啊,一个个,光会动眼睛,也没个胆。”
她转身回到床榻前,慢悠悠解开外披,只着那件半透薄纱,懒懒坐下,眼波微转,瞥了他一眼,像是漫不经心地道:“你是男人?”
王二喜喉头一动,声音嘶哑:“小的……是。”
“是吗?”姜洛璃慢慢靠在榻上,修长白皙的美腿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像初春的水,撩得人心痒难耐。
“你……你叫我来……是……是为了……”他鼓起勇气问道。
姜洛璃轻轻勾唇,眸色幽深,似笑非笑:“你说呢?”
王二喜只觉喉咙像被火炙着,目光下意识往她胸口那抹柔光扫去,下体更是肿胀的难受。
“过来呀~傻站着做什么呢~”姜洛璃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笑意,像是在撒娇,又像在撩人。
王二喜身子一抖,艰难地挪动脚步,每走一步,心口就像被锤子重重砸一下。他大口吸着气,气息发紧,鼻子一热,血又开始淌了下来。
“呀!”姜洛璃轻呼一声,急忙凑上前,用衣角轻柔地为他擦拭鼻血,动作温柔得令人心动。
她靠得极近,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花香、茶韵,丝丝缕缕钻进王二喜的鼻腔,直冲脑门。
他眼前一晃,头晕目眩,心头“怦”地一震,思绪霎时空白。鬼使神差间,他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王二喜手臂死死箍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太轻了,轻得像一团春天的云,软得不像真的。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腰——细得像瓷,柔得像水,仿佛一捏就会碎。
他不小心一蹭,那触感热烫、滑腻、细腻得惊人,像是刚被春风吹化的雪团,柔中带着一丝弹性。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又轻轻掐了一下,居然真的像能从指缝里渗出水来似的。
“嗡”的一声,他脑子炸开了,喉咙发干,眼珠不知道往哪搁,只敢死死盯着她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鼻息急促,像要喘不过气。
他竟真的……抱着女人。
不是幻想,不是藏着掖着的梦,也不是偷偷揣在怀里嗅香囊的臆想——是真真切切地、活生生地,软香温热地抱在怀里。
她就贴着他的胸膛喘气,气息拂过他锁骨,痒得他腿都快软了。
这就是女人啊……原来女人是这样的……
他整个人都热得发昏,激动得连手指都在颤。
他忍不住低下头,把脸埋进她胸前的衣襟,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那香甜柔软的味道像藏在花间的暖阳,像醉人的露水,叫人沉沦得无法自拔。
姜洛璃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一怔,试着推了他一下,他却抱得更紧了些,仿佛下一刻若松手,这温香软玉就会从梦中溜走。
她身子被他满身灼人的气息熏得发烫,脸颊浮起一抹红,可很快她就生起气来——就这样死抱着不放?
……手也不乱摸……就不想干点什么吗?
……你不想……本姑娘想啊……
她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嘶——!”腰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倒抽一口冷气,这才像被泼了冷水般清醒了些,手一松,姜洛璃顺势退开半步。
低头一看,自己胸口竟沾了一点鼻血,她抬手拍了拍,抬眼嗔了他一眼。
这一眼没真动怒,眼波含水,媚意自生,似看到了她的万千风情。
王二喜几乎看呆了,连耳根都烧得发疼。
“夫人……”他嗫嚅着,嗓音低哑,“我、我不是故意的……可、可是……小的……真的、忍不住了啊……”
姜洛璃缓缓坐回床榻:“既然忍不住……还不快些……脱了~”
这话一出,王二喜眸中的炽热却再也压不住。他手忙脚乱地解着裤带,那副猴急模样反倒惹得姜洛璃轻笑出声。
“真好听。”王二喜壮着胆子夸了一句,声音发颤,却是从心底冒出的痴念。
“是嘛?”姜洛璃垂下眸,语调慵懒,“待会儿,说不定还能听到更好听的。”
他轻解裤带,下衣悄然滑落,粗壮的阳具赫然弹出。
首次在女子面前袒露下体,羞涩难当,头低垂,脸颊泛红。
然而,小兄弟却昂首挺立,似对姜洛无声挑衅。
姜洛璃眸中光微动,似讶非讶,玉足缓缓探出,点在他的龟头上。
“真烫。”她轻叹一声,低眉一笑,“人虽小……家伙……倒是挺大的。”
王二喜身体本能的一个哆嗦,往后缩了点。
姜洛璃一脸“我才刚开始你就退缩了?”的神情,歪着头,嘴角挂着坏坏的笑。
王二喜看在眼里,心头一窒,倔劲儿一下涌上来,猛地挺身上前,眼里全是不服。
突然姜洛璃的脸变得极为惊恐:“有人!”
王二喜吓的亡魂皆冒,急忙提起下裤,回头看去却见房门紧闭,左右一扫 窗户也关着…哪有人?
狐疑的转回头,一张女子的俏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一片柔软贴了上来。
唇上一热,温香软腻,带着女子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如春夜含露的花瓣,缓缓复住他的唇。
那气息缱绻缠绵,如雪团落在炭火上,初时轻柔,转瞬却烧得人心神俱乱。
这是……女子的唇?
王二喜瞪大了眼,脑子像被雷劈过一样,嗡嗡作响。那触感太轻、太软,又有几分湿润,说不出的酥麻,一寸寸从唇角蔓延,渗进骨子里。
那唇贴得更紧了些,似是故意地磨蹭、轻吮,像猫儿挠心,又像春风绕耳,带着隐约的水意与温热的鼻息,一点点剥开了他的理智。
王二喜整个人僵住,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觉四肢百骸都被这一个吻封住了,身子发热,气也乱了,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唇紧紧覆着他的,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是含了露的花瓣,一下一下,缓慢地、故意地蹭着他的下唇。
王二喜心跳得耳朵里嗡嗡响。他从没碰过女子,更别说被女子这样……这样亲。
正慌着,忽觉她似笑非笑地动了动,那唇间微微一启,接着,一点温热轻滑的柔软探了进来。
——舌头。
王二喜身子一震,瞳孔猛地收紧,连背脊都窜起一股电。
她的舌尖小心地勾过他的唇齿,像水波试探岸沿,一下轻扫,再一下轻舔,柔柔的、滑滑的、带着香气与暖意,叫他连腿都软了半截。
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却没躲开,只觉那软腻在口中游走,灵巧得不像话,一点点往里探,缠着他的、撩着他的,像在诱他回应,又像在戏他发慌。
王二喜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触感在放大。
唇舌纠缠间,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呼吸,只觉得心跳快得要破胸而出,像是整个人都被她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忽然,他下意识用力过猛,牙齿轻轻咬到了她的舌尖。
“唔——!”姜洛璃吃痛,眉头一皱,猛地将他推开,抬手捂着嘴退了两步,眼里一瞬泛起了水光。
她没吭声,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巴鼓得圆鼓鼓的,像是正憋着一口气。
过了半晌才放下手,嘴里“呼”地一吹,额前几缕细发被吹得微微扬起,又落回她眉间,带着点懊恼、带着点委屈,整个人看起来气呼呼的,却又偏偏显得分外可爱。
“你是不是狗啊?”她气道,语气冲,但尾音却带点微颤,显然是真疼了,“你咬我做什么?”
王二喜早已慌了神,连连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夫人,我、我这是第一次跟女人这样,我哪儿知道……”
姜洛璃一怔,随即气笑了,横他一眼:“别叫我夫人,我不喜欢。”
她抬下巴,眼角一挑:“叫姐姐。”
王二喜挠了挠头,小声又认真地唤了一句:“姐……姐姐。”
姜洛璃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凉凉道:“狗都比你会。”
“啊?”王二喜一愣,眼睛睁大了,“狗……狗?可、可女儿家的舌头,也不能伸狗嘴里去吧?”
姜洛璃盯着他,眉梢一挑:“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啊?”他愣住,眼神茫然。
姜洛璃笑得眼尾一弯,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他老老实实地走上前,姜洛璃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眼神狡黠:“乖狗狗~”
王二喜被摸得心跳加速,耳尖都红透了,喃喃道:“村里人……都叫我二狗子。姐姐你刚刚说的舌头伸到狗嘴里,是不是这个意思?”
“噗嗤!”姜洛璃没忍住,笑出声来,指尖点了点他额头,“二狗子!我这是绕不开狗了是吧?”
王二喜被她笑得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她又道:“张嘴。”
他立刻下意识猛地张开大嘴。
“你……你别张的那么大”姜洛璃一边笑一边点着他的下巴,低声嗔他:“小一点……再小点……可别再咬人了喔。”
话音未落,已重新吻了上去,唇舌纠缠,比方才更深一分,更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