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愿的“囚徒”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密室内,香兰倚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语。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困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感。

过去几日,她和组长铁桦借住在许墨那处看似朴素、实则内藏玄机的小院,借着在桃源镇内走动探查的机会,基本摸清了这里的概况。

桃源镇,约莫五十年前,由一位行为疯癫、言语古怪的道士带领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凡人难民来到这片山谷建立。

而镇子里那几位显眼的修士——村口打铁的白发壮汉厉锋、茶馆里风情万种的说书老板娘幽漪、大榕树下悬壶济世的温润郎中青岑、带领壮劳力干活的包工头石坤,以及那个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红衣珠宝摊主炎曦——据镇民们说,都是两界山本地修行的大佬。

而许墨则是这五位大佬共同教导的弟子,身负先天纯阴之体,在筑基之后更是炼成了闻所未闻的“阴五行道基”,无论天赋、心性还是实力,都堪称妖孽。

问题出在昨晚。

当铁桦组长终于找到机会,动用暗香卫秘传的、极其隐晦的远距离传讯术法,将桃源镇的异常以及许墨此人,重点是她的纯阴之体与阴五行道基的情报加密后传回家族内部后,本以为这次九死一生的侦查任务可以暂告段落,等待下一步指示。

然而,主母秦玉兰亲自下达的回讯,却让她们两人瞬间如坠冰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为难与挣扎。

任务指令简单、直接,却冰冷得不容置疑:

**“不计代价,将目标许墨,秘密带回林家。”**

绑架。

这两个字如同沉重的枷锁,瞬间套在了铁桦和香兰的心头。

她们是暗香卫,是家族最隐秘的刀与眼。

服从命令是天职,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信条。

家族给予了她们新生、力量与归属,她们的生命早已不属于自己。

即便内心有千万个不情愿,即便清楚这是恩将仇报,但……命令就是命令。

这就是暗香卫存在的意义。

然而,从眼前这彻底失控的状况来看,任务,很显然已经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如此……滑稽。

“我不明白。”

清冷的声音在密室内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墨在房间内来回踱步,那双踩着金色高跟靴子的脚,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哒、哒”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铁桦和香兰紧绷的神经上。

她停下脚步,站在被悬吊着的铁桦面前。

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因为挣扎而微微汗湿的鬓角,以及那被粗糙幽冥索深深勒入皮肉、勾勒出惊心动魄曲线的身体。

铁桦被反剪双臂,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悬挂在房梁垂下的绳索上,脚尖堪堪离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手腕和肩关节处,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她的嘴里被布条严实地塞紧,只能发出模糊而压抑的“呜呜”声。

那身林家标准的青色制服,此刻成了凸显她窘境的帮凶——衣料紧绷,胸脯因双臂后折和绳索勒缚而被推挤得更加饱满挺翘,腰肢被数道绳索交叉缠绕,深深陷入,与丰腴的臀胯形成强烈对比,双腿也被并拢捆紧,绷直的脚背因为痛苦和无助而微微颤抖。

许墨伸出手,并未带有任何侮辱的意味,只是轻轻搭在铁桦被勒得最紧的腰侧,掌心微吐一股柔和的力道,将她的体重稍稍向上托起些许。

顿时,铁桦手腕上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带着泣音的闷哼。

“我这些天给两位安排住处,帮助两位寻找走失的同伴,”许墨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二位为何要恩将仇报,趁我回家毫无防备之时,出手袭击我呢?”

“呜呜呜!”铁桦挣扎着扭动身体,眼中充满了焦急、羞愤,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

她想要解释,但被堵住的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丹田处那根纤细却无比精准的银针,彻底封死了她金丹级别的灵力运转,让她空有力量却无法施展,只能像凡人一样承受着这屈辱的束缚。

而被以标准的“驷马倒攒蹄”姿势捆绑在床榻上的香兰,看着组长受苦的模样,心中更是悔恨交加。

果然,她们还是太天真了!

竟然妄想趁着许墨独自回家、看似松懈的时机,联手将她制服带走。

自己是侦察手,擅长的是隐匿潜行、收集情报,正面搏杀本非所长。

而铁桦组长虽是金丹初期,但在暗香卫中更偏向指挥与情报分析,并非那种专精战斗的杀伐型修士。

两人联手,在许墨这个看似只有筑基期、却一身诡异灵宝、实战经验恐怕丰富得吓人的“怪物”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几乎只是一个照面,她们就被那神出鬼没的幽冥索放倒,捆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彻底陷入了被动。

“不过别怕。”许墨再次开口,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我没生气。”

她说着,竟真的将悬吊的铁桦缓缓放下,直到对方的双足能够踩到一个不知何时被踢过来的小板凳上。

虽然双臂依旧被反剪在身后高高吊起,姿势依然难受,但至少脚踏实地的感觉和手腕压力的骤减,让铁桦大大松了口气,忍不住急促地喘息起来。

“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许墨转向床上的香兰,目光清澈而直接,“请问香兰道友,你们二位袭击我的原因,应该是收到了林家上层的命令,对吧?”

香兰看着许墨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又看了看虽然暂时缓解但依旧被缚的组长,咬了咬牙,心中已然明悟。

事已至此,隐瞒毫无意义,就算会泄露部分情报,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待自己如姐的铁桦前辈继续受苦。

“是的。”她低声承认,声音干涩。

“呜呜呜!”铁桦在板凳上焦急地扭动,似乎想阻止香兰继续说下去。

“嗯……上层是谁,我其实不太在乎。”许墨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既然林家对我感兴趣……”

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铁桦和香兰都目瞪口呆的提议:

“那跟你们走一趟,也未尝不可。”

“唔?!”

“啊?!”

铁桦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愕然抬头。香兰也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林家高层想见我,没错吧?”许墨摊了摊手,神情有些无奈,“你们俩从一开始和我商量一下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出手把我绑回去?这下好了,自讨苦吃。”

铁桦和香兰面面相觑,脸上都火辣辣的。

是啊……为什么一开始就默认必须用强制手段?

是暗香卫行事准则的惯性思维?

还是潜意识里觉得对方不可能配合?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蠢透了!

“不过,既然命令要求是‘绑回去’,应该也有这么做的道理。”许墨似乎很能理解她们的处境,甚至开始替她们考虑起来,“这样吧,我可以配合二位演场戏。”

话音未落,她轻轻打了个响指。

“嗖——嗖——”

缠绕在铁桦和香兰身上的幽冥索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松开,化作两道黑光没入许墨的袖中。

铁桦“噗通”一声落在地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第一时间拔掉了丹田处的封灵银针,又扯出嘴里的布条,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复杂神情。

香兰也赶紧活动着僵硬酸痛、被绳索勒出深红印痕的手腕脚踝。

“我可以假装被你们绑起来,送去林家。”许墨说着,主动将双手背到身后,双掌合十,指尖朝上,随后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向上弯曲、抬起,直到并拢的双掌稳稳地放置在颈后位置。

整个动作流畅自然,形成了一个极其标准、甚至堪称完美的“后手观音”缚的预备姿态——小臂在身后紧紧并拢贴住背脊,手腕卡入肩胛骨之间的凹陷,双掌合十置于后颈,将肩背与手臂的线条拉伸到一个既优美又极具束缚感的弧度。

紧接着,更让铁桦和香兰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许墨身上那件外黑内红的“焚天翼衣”,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开始自动变化!

衣袖部分如同活物般蠕动、延伸、合拢,材质变得更具弹性与韧性,完美地贴合着她并拢的手臂线条,从肩头到腕部,严丝合缝地包裹、收紧,形成了一个浑然一体的、深红色的拘束套,将她的双臂彻底禁锢在背后那观音姿态中,连一丝转动手指的空间都未留下。

同时,风衣的下摆也自动向上收拢、闭合,从大腿根部开始,将她的双腿紧紧包裹、贴合,直至小腿中段,使得两条修长的玉腿并拢得如同一条人鱼之尾,只有膝盖以下的小腿和双足还露在外面。

风衣的材质在拘束状态下,隐隐闪烁着内敛的灵光,勾勒出许墨玲珑浮凸、曲线惊人的身体轮廓——饱满的胸脯因双臂后折而显得更加挺拔,纤细的腰肢与骤然扩张的髋部形成强烈对比,被紧紧包裹并拢的双腿更显修长笔直。

整个人仿佛被装在一个量身定做的、华丽而禁锢的“壳”里。

“嗯,这样应该不错吧?”许墨对着房间里一面水银镜,微微侧身,欣赏了一下镜中那被自身风衣化作的拘束衣牢牢禁锢的身影,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满意。

因为双腿被并拢束缚,她只能依靠腰部和脚踝的力量,踩着那双撼地靴,一小步一小步地、有些笨拙却又异常平稳地蹦跳着移动。

铁桦和香兰已经完全看傻了眼,大脑几乎停止运转:“请……请问……这是?”

“哦,你说这个啊?”许墨停下跳跃,语气随意得像在介绍一件寻常家具,“焚天翼衣的一个隐藏功能而已,偶尔换个形态,也挺有趣的。”

她说着,又蹦跳着来到房间角落,那里放着一个之前并未注意的、看起来材质特殊、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长方形箱子。

许墨靠近后,那箱子仿佛有所感应,“咔哒”一声轻响,上盖缓缓向上开启。

“这个箱子可以隔绝绝大多数探查法术和神识扫描,而且……”许墨一边说,一边有些费力地、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慢慢坐进箱子里,然后躺平,“它还能自己长出腿来走路,方便你们运输‘货物’。尤其是香兰你,要是长途跋涉觉得累,可以坐在箱子上面,它承重没问题。”

在铁桦和香兰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箱盖缓缓合拢,严丝合缝。

随即,箱体内传来一阵极其低微、仿佛机括运转的“嗡嗡”声,很快便归于沉寂。

更让她们心悸的是,当箱盖合拢后,她们竟然完全感知不到箱内有任何生灵的气息!

仿佛那里面装的真的只是一件死物。

“这……”香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桦揉着依旧有些酸痛的手腕和肩膀,面色凝重地盯着那金属箱子,低声道:“不对劲……她看穿了我们的目的,甚至……主动配合。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可是组长,”香兰迟疑道,“我们的任务只是负责将她带回去,至于她为何配合,以及后续如何处置,那就是高层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我们……只需完成任务,不是吗?”

铁桦沉默了片刻,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也对。”

一天后,铁桦和香兰,带着那个神秘的金属箱子,抵达了云深林家设在青州最北端、毗邻两界山外围的一处秘密据点。

一路上,铁桦驾驭着飞行法宝在前引路,而香兰则按照许墨之前的“建议”,有些忐忑地坐在那个金属箱子上。

果然,箱子底部悄无声息地探出六条结构精巧、类似昆虫节肢的金属长腿,开始在地面上快速移动。

其速度之快,行进之平稳,竟丝毫不亚于空中飞行的铁桦!

只是坐在上面,感受着身下箱子以一种非人的敏捷翻山越岭、涉水过涧,香兰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生怕这“箱子精”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甩出去,或者直接钻进哪个地缝里消失。

好在有惊无险,最终平安抵达。

据点密室内,先期返回的队员石蒜和赤芍,看着铁桦和香兰带回来的这个厚重、古怪、散发着非金非木光泽的箱子,也都陷入了为难。

一方面,她们担心这箱子真的会像描述那样突然自己长出腿跑掉;另一方面,更担心箱子里的许墨是不是早已金蝉脱壳,用了什么她们无法理解的空间法术传送走了,让她们傻乎乎地带着一个空箱子回来交差?

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在四人小组围着箱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咔哒。”

箱盖毫无征兆地向上开启。

许墨从里面坐起身,被风衣拘束衣勾勒出的美好曲线展露无遗。

她脸上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惺忪,环顾四周,语气自然地问道:“呼……睡了好久。这是到哪儿了?”

她的突然出现,让密室内四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摆出了戒备姿态。

铁桦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语气保持着恭敬但带着疏离:“这里是林家位于两界山外围的一处据点。具体位置,请恕我不能告知。”

“没事,我也不是很在意。”许墨无所谓地笑了笑,目光转向香兰,以及她身边两位面露警惕、同样穿着林家制服的女子——面容冷峻、气质精干的赤芍,以及身材娇小、眼神灵动的石蒜。

“新朋友?”

“是一起下山历练的同门弟子。”铁桦介绍道,维持着表面的身份,“我是这次行动的领队,她们都是外门弟子。”

“哦——”许墨拉长了语调,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不过我猜,你们应该也有别的身份吧?毕竟,正常的弟子历练,可不负责‘绑票’这种业务哦。”

铁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化为苦笑:“……是这样的。”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许墨深深鞠了一躬,态度比之前更加郑重,“许墨……前辈,这次真的多有得罪,冒犯之处,万望海涵。但家族里的高层,无论如何都想要见您一面,因此……还请您务必配合。”

“怎么个配合法?你说说看。”许墨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背后被拘束的手臂位置,让自己更舒服些。

铁桦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请您……脱掉身上的装备。然后,由我等使用较为……稳妥的方式对您进行拘束,以保证您能够……安全、顺利,且不被外界察觉地抵达林家山门。”

密室内气氛瞬间凝滞。

石蒜和赤芍的手已经按在了各自的法器上,香兰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铁桦更是全身肌肉紧绷,金丹初期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许墨可能的暴起发难。

一个金丹初期加三名筑基修士,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联手,她们有信心即使许墨有那身诡异的灵宝,也能将其彻底制服。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许墨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随即展颜一笑:“哦?要脱光吗?”

“……这样最好。”铁桦咬牙道,手心微微见汗。

“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四人耳边。

在她们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许墨竟然真的开始动手解除装备!

她心念微动,那身化为拘束衣的焚天翼衣首先恢复了原状,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随后,她依次摘下了手上的“生灵手套”,脱下了外黑内红的“焚天翼衣”,解开了松松垮垮挂在髋部的“白虎牙带”,脱下了紧致贴身的黑色蟒纹皮裤,蹬掉了脚上那双金色尖头的“撼地靴”,最后,轻轻解开了那件纯白色、质感非凡的“炼狱魔蛛丝”衬衫的纽扣,将其脱下,露出了下面同样材质的贴身内衣。

紧接着,她毫不在意地解开了内衣的搭扣,褪下了最后一丝束缚……

顷刻间,一具完美得如同上天杰作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密室昏黄的灯光下。

肌肤莹润如玉,光滑细腻,在光线下泛着健康的珍珠般光泽。

肩线平直秀美,锁骨精致玲珑。

胸脯饱满挺翘,弧度完美,顶端樱红微微翕动,诱人遐思。

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与骤然隆起的丰腴臀胯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沙漏曲线。

双腿修长笔直,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感。

全身没有丝毫赘肉,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瘦。

尤其是那平坦的小腹丹田处,隐隐有温润的五色光华内敛,更添几分神秘。

这具身体,不仅拥有极致的女性魅力,更蕴含着磅礴的生命活力与强大的力量感。

同为女子的铁桦、香兰四人,在目睹这毫无遮掩的美丽时,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呼吸急促,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悸动与自惭形秽。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吸引的、对“完美”本身的震撼。

许墨却仿佛毫无所觉,她神色自然地弯下腰,将脱下的灵宝一件件仔细叠放好——手套、腰带、皮裤、靴子、衬衣、风衣,最后是那副造型奇特的“破妄墨镜”。

然后,她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股脑地放进了那个打开的金属箱子里。

箱子仿佛有所感应,在容纳了所有装备后,发出微弱的灵光,体积开始肉眼可见地缩小、变形,最终化为了一个约莫三尺长、一尺宽、一尺高的、看起来颇为精致的金属行李箱。

“它会自动跟着咱们走,很听话的。”许墨拍了拍缩小后的箱子,然后转身,坦然面对四人,张开双臂,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接下来,我这具身体,就交给各位……随性发挥咯~?”

“……得罪了。”铁桦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小组四人见状,终于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过程诡异得让人不安,但至少目标配合。

她们取来了早已准备好的、专门用于束缚修士的道具:能够吸收灵力、坚韧无比的“缚灵索”;用灵玉雕琢而成、内部刻有微型阵法,既能压制言灵咒术、又能保证被塞口者有一定灵力呼吸的“灵玉口球”;以及特制的、粘性极强且能一定程度上干扰灵力运行的胶水,和绘制着封灵符咒、质地坚韧的符纸。

许墨从头到尾都表现出惊人的配合度。

她甚至主动指导她们一些细节:“手心涂胶水的时候,记得给我握一小块软布,免得待会撕下来的时候伤到皮肤。”、“缠绕拳头的符纸可以再紧一点,没关系,我受得住。”

当许墨再次主动摆出那个完美无瑕的“后手观音”缚预备姿态时,铁桦的心中不禁再次泛起惊涛骇浪。

暗香卫内部,确实有时会将缚艺捆绑作为一种特殊的训练项目,用以磨练队员的耐心、细心,以及在被困绝境时的心理素质,偶尔也用于增进队员之间的信任与默契。

但像许墨这样,不仅姿势标准到如同教科书,眼神中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享受与期待?

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请问……您真的决定,在未来至少三天的路程里,都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吗?”铁桦忍不住再次确认,这姿势对肩关节和血液循环的压力极大,寻常修士即便灵力未被封,长时间保持也极为痛苦。

“不必担心,我对此心里有数。”许墨的语气轻松得像是要去郊游。

“……好吧。”铁桦不再多言,示意队员们开始。

四人分工合作,动作熟练而迅速。

她们先在许墨的双手手掌涂满特制胶水,让她握住一小块柔软的棉布,随后用那坚韧的封灵符纸,从手腕开始,一圈紧挨着一圈,将她的双拳严密地缠绕、包裹,最终形成了两个浑圆结实、无法动弹的“白色布球”。

紧接着,利用许墨自己摆好的姿势,用缚灵索开始进行后手观音缚的捆绑。

绳索巧妙地在她的手臂、肘关节、手腕以及身体之间穿梭、勒紧、打结,确保她的双小臂在背后紧紧并拢贴住脊柱,双腕交叠被死死固定,而那两只被缠成布球的拳头,则被绳索牢牢地束缚在后颈窝的位置,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支撑点,也让她的胸膛被迫更加挺起。

随后,铁桦拿来了那枚灵玉口球。

许墨配合地张开檀口,任由那温润微凉的玉质球体填入其中,后面的皮质束带绕过脑后,收紧扣死。

顿时,她所有的言语能力都被封住,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鼻音。

接着,香兰和赤芍负责下半身。

她们用缚灵索在许墨的大腿中部、膝盖上方以及小腿肚的位置,分别进行了紧密的捆绑,将她的双腿并拢拘束,只留下膝盖可以微微弯曲,脚踝能够有限活动,确保她能够迈步行走,但步幅绝不会大,姿态也必然显得拘谨而笨拙。

完成这一切后,她们为许墨套上了一件宽大的、足以遮掩她身上绳索痕迹的林家弟子制式罩袍,为她戴上一顶垂下面纱的斗笠(面纱遮住了她下半张脸和口球,只露出一双清澈明澈的眼睛),又给她穿上了一双普通的软底布鞋。

经过这样一番装扮,被严密拘束的许墨,从外表看去,除了身形似乎有些过于“挺拔”、步伐略显小而不自然之外,俨然就是一名风尘仆仆、沉默寡言、跟随队伍返回宗门的普通林家弟子。

整个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许墨的配合程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她甚至在捆绑结束后,还饶有兴致地、迈着被限制的小步子,在密室里转了几圈,适应了一下这具被重重束缚的身体,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那个已经缩小成行李箱大小的金属箱子上,仿佛那是她的专属座椅。

“香兰,石蒜,赤芍,”铁桦分配任务,“你们三个和许墨前辈一起乘坐马车,务必贴身看护。如果她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好生照看。我会在天空巡逻,观察四周动静。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

“明白!”

“许墨前辈,”铁桦转向坐在箱子上的许墨,语气复杂,“今晚就委屈您在这密室内休息一夜。我们保证,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您安全送达林家。”

“嗯哼~”许墨发出一个模糊而轻快的鼻音,被面纱遮掩的嘴角似乎弯了弯。

她从箱子上滑下来,走到密室内一张简单的躺椅旁,有些笨拙地侧身躺下,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不过片刻,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那安然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身陷囹圄、前途未卜的“囚徒”,分明更像是一个被盛情邀请、安心做客的贵宾。

小队四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困惑、不安,以及一丝荒诞感。

最终,她们只能各自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在密室四周盘膝坐下,进入冥想状态,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以及那段注定不会平静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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