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祖更近一步,胸口力压她两只手。
窄小的空间,她两条腿几乎无处安放,腰身也让男人掌控往上提了提,连高跟鞋什么时候掉落都不知道。
成祖一脚踢向别处。
门外的白妮往白亦行办公室敲了敲,发现确实没人。
“可能有事出去了。”白妮往回走。
与此同时,他食指和中指猛地夹住,白亦行骨碌碌的眼睛瞬间睁大,身子不由地毛骨悚然惊颤。
“很重要的事吗?”白妮问秘助:“很急的话,我给成助打个电话。”
成祖曲起膝盖,托着她的屁股,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大腿上。
白妮正在按电话键,成祖的吻突然变得炽烈而霸道,他几欲按捺不住压抑的情感,两指还恶劣地滚动,怀中小女人失魂的双眼逐渐沉沦,指甲无声地在他衣领子处刮了刮。
她分不清是外面的声音嘈杂,还是自己的心更乱。
她眼睫轻眨下垂,惊鸿一瞥,瞧见他的整条右手臂,弯曲的肘膝处——工整笔挺的黑色西服袖子上,时轻时重地压出一道道抽象的流水划痕。
高定西装裹身,也困不住禁欲的灵魂,都能穿透黑瞧见那条畸形的手臂是怎么在恶劣地惩罚她。
想做他衣冠禽兽,也想他做不折不扣的暴徒。
疯子。
白亦行开始无所顾忌地回应他的吻。
成祖情不自禁抚摸她软化的后颈,不远处桌面上的手机也剧烈地震动起来。
两人浑然不顾,呼吸如胶似漆。
“没人接。”白妮握着电话听到里面细微的动静。
“…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白总和成助有事出去了…”秘助不敢下结论。
“哪个都先生?”白妮问。
秘助:“哦,他说他是香港来的,说是马上要去阿布扎比一趟,想在走之前请白总和成助吃一顿饭,说是赔礼道歉。”
成祖这才睁开眼,抽出带着湿意的指尖,哆嗦地摸到她唇角,趁着两人激吻的间隙,指腹用力滑过她下唇内侧。
小女人也睁开眼,对上男人那双玩味不消的眼,皱眉回味,狠狠地在他下唇角内侧咬了一口。
白妮问:“说没说哪家公司的?”
成祖离开她的唇,沿着她下颌吻到耳垂,他喘着气低声问:“好玩么?想不想更好玩一点?”
男人双手来到她后背,咔哒一声,不知道是门锁解禁了,还是内衣扣子解开了。
白亦行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又听到拉链的动静,成祖低笑:“刺激么?”
秘助摇一摇头:“只提到ESG展标会。”
耳畔低语:“冒险家天生就喜欢刺激。”
低沉,磁性,诱惑的肯定句。
白亦行顿时警铃大作,可‘不’字还没说出口,成祖再次含住她的唇。
真是应了那句话:唯有冒险,才能获得最大的人生体验。
笼中困兽,立时无羁无绊。
他急切地扯开她上衣,在她嘴里不满道:“刚才在会上,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上你。”
气势浑厚,昂首入港。
桌面的手机渐渐地没了声响,白妮刚收线。
才入个头,一时脑子昏沉,情难自抑,白亦行没忍住地哼了声。
下一秒,手机轰然一震,由桌面边缘跳到地面,沉闷又清脆,外边两人不约而同听到声音,看向大门。
成祖捂住她的嘴,紧接着两人身子均是一僵。
把手转动,有人往孔里插进备用钥匙,他不爽地抽开身,眉宇凛然盯着门,胸膛起伏不定,饕餮未能餍足的气息难以平复。
白亦行的身子软成烂泥,贴着门框差点歪倒在地。
他顾不得衣衫是怎样的凌乱,使了点劲才将人打横抱起,扫落桌面的文件资料,把人放在上边。
白妮又试探性地拧把手,成祖看眼地上,又看向大门,低骂一句:“操!”
白亦行侧头瞧去,他俩中间的窗玻璃上模糊地映着一个半趴在办公桌面皱皱巴巴的女人,情态春困酡红。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裙子,扣紧扣子,对着黑屏的电脑,都能瞧出来头发乱糟糟,嘴唇红肿,脸色说不出的暧昧,甚至是放荡。
成祖早已恢复衣冠楚楚模样,好整以暇地去瞧坐在桌子上低头收拾自己的小女人。
啧,刚刚那形势,还真像偷情。
这个时候,她有点不敢抬头同他对视,眼珠子撇到他笔挺的西裤表面,比黑色更深了,似浸了水。
他权当没瞧见她的羞怯,懒散地靠在不远处的墙面,瞟一眼门,又笑道:“白总,有何指示?”
没一会她便翘二郎腿,抱手臂,腰背挺直,以往那个高傲的白天鹅又回来了。白亦行清了清嗓子:“我……”
一时没想起来她是来干嘛的。
成祖却特意打断:“我什么我,一生气就急赤白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我受了委屈我说什么了?”
秘助脸色大变,同白妮交换眼神:“白姐姐,他们…是在吵架么?”
白亦行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另外一股气又冒了出来,她不在理,自然有口难辩,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成祖笑意不减道:“那白总是什么意思?”
白亦行知他有意逗弄,赶紧将话题拉回正题,想起来了:“我是想跟你商量加密货币明天会议的事。”
成祖直起身子,走到她面前,盯了她几秒,白亦行心虚地屁股往后挪了挪。
成祖两手撑在她腿侧,在她耳畔轻笑:“白总,想几点,在哪?我随时奉陪。”
依旧是轻浮不减,放浪不羁,白亦行忿忿地瞧他。
他阒黑的眼睛在凌乱的领口处梭巡至下,小女人生怕进来人,他又像刚才那样失控,毫无防备地带着她跳崖,现在想想还是深深地余悸,结果男人一声不吭地弯腰去捡地上的文件,劳心劳命地保证:“现在电脑故障。下班之前,”他起身顿道:“保证不碰你。”
办公室再度敞亮冰冷,白亦行调整好情绪,拉开门,外面果然不见人影。她忙松了一口气,刚要踏入办公室,白妮不知从哪儿蹿出来,叫住她。
白亦行像做了亏心事,定定神才转身,口吻淡淡地问:“白助理,找什么事?”
白妮微怔,递给她刚刚那人留下的饭店地址和时间,还说:“他说他会一直等你们。”
白亦行接过看了眼,见人不走,又问:“还有其他事情?”
“怎么打拳的人还这么犹犹豫豫。”白亦行看她要说不说的,白妮上前一步,“白总,我觉得加密货币的事是不是太着急了,技术团队以及法律这块…”
“白总,我下午想请半天假外出一趟。”成祖走过来说,白亦行正好也有事,把字条拿给他看,不满道:“他们还敢打来电话。要我们过去做什么,平白无故再给人一通羞辱?”
两人说着,直接忽略白妮,后者神情黯淡落寞。
成祖说:“照钟交的意思,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去看看也好。”
白亦行思忖,又问:“你要把电脑拿到外面去修?”
白妮欲言又止,眼看两人进入办公室,成祖习惯性带上门,白亦行看着他的脸小声确定:“你电脑真坏啦?”
成祖瞧她一脸认真,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舍不得我?”
倒…也不是,白亦行拧他一眼,回位办公。
不多时,成祖从高盛出来,按约定时间到达指定地址。
那人也很守时,隔着窗子一眼认出成祖的车。
天福宫?他也是猜测的,那份报表中有些字体比别的都稍凸出点。
四下里都是香客,往来络绎不绝,成祖拨通那人电话,目光在人群中搜寻,那人接起:“往东庙来,水龙吟殿。”
嗓音浑厚沉着,想不起在哪听过,但又很熟悉,成祖脑子里一一过过Finance的员工。
终于锁定一张脸。
推门而入,里头一个老和尚正和背对着的那人在下棋?
老和尚同成祖问候,便出去。
成祖径直落座在他对面,才看清脸,佯装意外:“原来是云所长。”
云维达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成祖没喝。
他笑说:“成先生,好久不见。”
成祖一副不明所以态度瞧他,笑着问:“过了快大半年,云所长这是想起来要抓我了?”
云维达开门见山:“我抓你做什么,我想同你合作还来不及。”
成祖自我调侃:“我一个普普通通小市民,总不过是为生活奔波,努力在新市扎稳脚跟,可不敢说有多大能耐去协作警察局。”
云维达喝了口茶水,抬眼笑:“小市民?你说得也对。”
“你在新市的确是个小市民,但你傍上白家大小姐之后,可就是高盛掌权人了。”
成祖不理会冷嘲热讽,看向棋盘,老和尚这局棋注定要输,便从善如流:“我同白小姐是旧友。云所长说话可要掂量清楚,不好叫一小姑娘吃了闷亏,这不成了以老欺小,以权压人。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大好听。”
怎么传,高盛有的是手段。
云维达放下茶杯,看了眼外边上香的老婆婆,猝不及防炮打隔山牛,皮笑肉不笑道:“真不愧是高盛的总助啊。只可惜我孤家寡人一个,很羡慕成先生和白大小姐的情谊。成先生如此费心,还特地将几十年前的老案子翻出来问。幸好档案未消,否则成检察长真是白跑一趟。”
成祖没看他也没走棋,白纪中意外死亡案件涉及三国,当年新市和墨西哥方主要协助美国办案,以车子故障意外身亡草草结案。
那会成宗身体和精神状况差到极致,整个人疯疯癫癫,屎尿不控,还恶意伤人,他抽不开身,美方考虑到这点,也怕成宗再度遭受打击,并未将父母去世真实情况告知。
而后不知是否出于对成宗及父母五星上将的愧疚还是焦虑少年成祖极端行事,两兄弟最终在美方看护下健康安全地长大了。
说是看护,本质监视。
他便拼命往前跑,一路学一路干,从律师到检察官一员,曾试图重启案件。
但刚入门的他官阶微薄,人脉网络不够深厚,被告知以墨方毒品泛滥已久,连他们政府都沦为丧犬不想平白无故搭入一条性命为借口,不予批准。
这是一场必输的外交官司,连五星上将都争不回来,因为美方根本不会蹚这趟浑水。
同时也很清楚,那是同一批人,都是冲着弄死白家来的。
好容易等到布莱恩利用林思维做中间人,游说各个国家主权基金负责人,通过政治敛财,又借美方和新市多个金融大机构洗钱,他才有理由离开美国。
来到她身边。
纪望把档案给他看,果不其然,结案与美方如出一辙。
而按白亦行做事的个性,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怎会不怀疑白纪中的死。
要么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要么她根本没有恢复记忆。
前者他知,后者他也极其确定。
他心里更加断定养父母和白纪中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
为成宗力压美方司法部门要求FBI和DEA彻查毒贩背后网络的将军,怎会轻易自杀。
成祖嗤地一笑,看对手的黑车早已压境,直逼中宫,红帅危在旦夕。他接替红方也仅剩几子,局势岌岌可危。
他不动声色捡起卒子轻轻落下:“将军。”
他得先逃出来,才能看清楚局面。
“我和白小姐因缘分相识,这话就算云所长当面说给她听也没关系。”
纵观全局,那枚看似无用的小卒,直插腹地之后,逼得黑车不得不回援。
云维达精明似鬼手握全局,竟在不知不觉间让男人扭转乾坤,他感叹:“妙啊。”
“所以云所长不如有话直说。”
“我果然没找错人。”云维达迅速调整手中的棋子,不废话:“岑议员落马,年末议选,只要白家肯多多支持我,日后咱们官场,商场都是一家亲。白老爷子高龄,两个女人在政商两界打拼终究要比男人不容易多,再加上高盛事也多,成检察长应该最懂得这其中的利害,要不然您能把白小姐拿捏在手掌心呢。”
云维达将一个袋子推到他脚边,里面厚实的一摞纸,成祖扫了眼,他意味深长:“这些内容我相信白小姐一定非常感兴趣。”
他倒是坦荡。成祖拿出来,象征性地翻了翻,故意皱眉变脸:“你这是窃取高盛机密文件,偷东西不好吧?云所长就不怕吃官司?”
云维达笑笑:“说偷多难听啊。再说了比起我这小小所长吃官司,子公司找银行借钱母公司担保,钱却流向海外,银行坏账,金融诈骗,高盛出大丑,那才叫难堪。”
“哪怕我这官司真吃上了。她是商,我们是官,到最后,你想想谁的损失更小,谁得赢面又更大?”云维达慢条斯理地给自己重新倒茶,又抬手不耐烦地扇了扇窗外呛人的香烛,见他不讲话,又怜惜道:“跟女人,我不敢把话说重了,免得她伤心。”
云维达叹口气:“白小姐要是知道留在她身边的人是想送她进监狱的人,那她该多伤心呐。不过既然我们都抱着同样的理想,当然应该互帮互助了。”
成祖拾起棋子轻点中宫,而后望向这庙堂圣洁之地,神明睥睨天下人,个个衣衫整洁,仪表堂堂,其所求其心念均超越自身能力之外,他好笑地说:“确实,好女人就别让她伤心了。”
“将死。”他说。
落子无悔,棋局胜负已定。
成祖收线,啪地门被撞开,外面冲进来几个壮汉,二话不说束着云维达手脚,将他脑袋摁在棋盘上,棋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你敢绑架警察!”云维达怒目凝视成祖,唾沫星子喷出来。
成祖没有回答,反而不紧不慢将那杯凉了的茶水,倒在他脚边,戏谑地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再说了云所长好像不懂新市的规矩,警长得先辞职而后才能从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还用晚辈教您么。”
云维达脑袋被摁瘪,眼眶充血,咬牙切齿:“你他妈做什么了?!”
“晚辈不才,字迹却拿得出手,擅作主张给云所长写了一封离职信。”
“备份在哪里?!”其中一个壮汉粗着嗓子问,又去拧他的胳膊向后折,云维达惨叫,外边的香客朝这边望过来,庙里打扫的师傅见怪不怪:“福宗老爷正在为其化解痛苦。”
香客们也就没当回事,立时散开。
汉子往云维达嘴里塞了一团布,堵住他的嘴。
汉子又抬起巴掌甩在他后脑勺:“我再问你一次,备份在哪里!”
云维达呜呜咽咽,嘴角渗血,巴掌再次落下,他门牙都被打得掉在棋盘上。
他疼得恼火又无可奈何,在第三个巴掌掉下之际,他说了备份的具体位置。
话毕,云维达被打晕,汉子们给他戴上口罩,左右开弓架着人往停车场方向去。
汉子们先开车走了,后面跟着一辆黑车,车窗不疾不徐落下,成祖笑说:“白老先生好。”
“你就是成祖?”白尊华瞧了他一眼,就是他打得电话,车门大开:“上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