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能卖什么关子”木婉玲有所心虚,但还是决定继续唬弄下去。

张雅蕊没搭理,反正她这边点了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也心知肚明。

电话陷入到短暂的沉默中。

木婉玲不打算放弃,她想达成的事就一定会完成,提心吊胆的问道:“雅蕊,晚上我办了饭局,你就给个面子吧”。

“没兴趣,如果没其他的事,我这边挂了”张雅蕊冷淡的说着,冰冷的像块石头。

木婉玲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这闺蜜给咬一口,你以为我这么低声下气是为了什么?

她心中的火气上来了,当即道:“你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就直接把饭局设在你的办公室里,你自己看着办!”

正在动笔中的张雅蕊停下了手,声音又冷上了三分:“你威胁我?”。

如果有个外人在场的话,光听两人之间的谈话,还以为是生死仇人之间的较量。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木婉玲回的坚定,没有一丁点回旋的余地。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在开口,如果不是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中,还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张雅蕊将手中的笔完全放下,脑海乱糟糟一片,想到那个令她憎恶且畜牲的儿子,她就恨不得当初在生下他的那刻起,用脐带将他勒死。

现在,不知道内情的闺蜜已经开始逼宫,要是把人带过来,自己出现情绪失控,那出的仇全公司都得有所耳闻。

“为什么要逼我”张雅蕊轻声喃喃,拥有女强人意志的她,现在也垮了,身子无力的靠倒在老板椅上。

“唉…”一声长叹。

“发个位置吧”张雅蕊疲惫的很,有些事总要面对,有些脓疮总要挑破。

木婉玲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喜色道:“好嘞”

晚上七点半,富康酒店,666房间内。

焕然一新的我看向坐在旁边的婉玲阿姨,紧张道:“我妈真会来?”

婉玲阿姨刷着手机,听到我问起,看向我道:“你妈说到做到,放我鸽子没她好果子吃”。

我的内心复杂,既怕她过来,又怕她不过来,感觉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咬着内心,手心和脚心冒出不少的汗水。

婉玲阿姨见我状态不对,忽然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调侃着:“怎么跟个女生一样,到时候你妈要是打你,我替你挡挡,瞧把帅哥给吓的”她的另一只手抽出两张餐巾纸,递了过来。

我没有拒绝,接过纸,在手心里揣来揣去,却怎么也干不了手,就一直冒汗。

就在这时,关着的门被推开,我和婉玲阿姨同时把目光投去。

来的人是妈妈,她穿着一身拼接撞色连衣裙,上身为黑,收胸缩肩,配合那微卷长发,显得很有气质,下身为米色的放量长裙,随着走动来回摇摆,印花蝴蝶好似在飞舞跟随,十分的惹眼。

进来后的那刻,妈妈找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全程没有看我,仿佛我不在房间内一样。

根据她的座位还有开场的氛围,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谈判的。

“你干嘛坐那么远?”婉玲阿姨试图让妈妈坐过来。

妈妈把精致的小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不咸不淡的回应着:“我觉得挺好”。

此刻,我的腿肉被婉玲阿姨拧了下,她的用意很明显,让我坐过去。

可…可我哪敢啊!

屁股就跟千斤秤砣一般,就压在了座位上。

“服务员,上菜吧”婉玲阿姨对着门口方向喊了句。

门被推开一条缝,探出一张陌生的脸,询问道:“好的,请问需要酒吗?”

婉玲阿姨本想说需要,可妈妈却是比她先出口,冷漠道:“不需要”。

服务员将门关好,准备去上菜了。

饭桌上,菜还未上,嘴里已经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这顿饭怕是吃的不会太愉快。

面对这样的局面,婉玲阿姨站起身,笑意盈盈的走向妈妈身边,在她的身边坐下,好声好气道:“雅蕊,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你,我给你出气!”

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听的清楚。

我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妈妈说出点真相,到时候就真不好收场了。

妈妈的视线留在桌子上,始终没有看向我,仿佛我与她之间存在着一面禁忌。

“不需要”妈妈神情冷漠,仿佛拒绝外界的一切沟通。

婉玲阿姨哑然失笑,双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似要敲开她封闭的内心,道:“女人嘛,不能生太大太久的火气,要不然不是白保养了”。

妈妈没有回应,左耳进右耳出,权没当回事。

婉玲阿姨看向我,冲我瞪了眼,似是在骂我“我为你的事,说的口干舌燥,你这小爷倒是潇洒,坐在那儿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读懂了她的眼神,可心里那叫一个苦,我能怎么说怎么做?

可眼下,我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恐怕今晚过后,婉玲阿姨也要对我有所看法,今后我要是再遇到点什么事,她多半也不会再插手。

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我站了起来。

咔咔!

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挠耳朵的噪音。

动静太大,立马引起了妈妈的注意,首次将目光投向我。

我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她,双手一撑,腿跟上,整个人竟是爬上了桌子,然后脑袋抵在桌面上,声音洪亮道:“对不起!”。

这一幕操作,把婉玲阿姨给看呆了,妈妈更是一脸愕然。

气氛极为尴尬和沉重。

我只觉得自己的背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全身在发热,脸和额头更是烫的吓人,几乎要渗出血来。

婉玲阿姨打圆场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从位置上离开,走到我的身边,打算将我从桌子上牵下来。

我却跟个不动王八一样,就趴在桌子上未动。

“好了好了,认错就该,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雅蕊你也说上两句”婉玲阿姨看向妈妈,示意她接过话棒。

妈妈嗫嚅了下嘴,只是一下,又趋于沉默,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霎那间,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婉玲阿姨急在心里,或者说破防了,气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一天天跟在你们身后擦屁股,相亲呢?我懒得管你们了”

说完,婉玲阿姨甩手,扭头拉开门,径直的走出了房间。

嘭!

房门的震动声非常响,把我和妈妈的灵魂都给震了下。

醒转回神的我,望向妈妈,就见她也瞥了我一眼,又立马的把目光给收了回去。

又是静默,谁也没搭理谁,这种煎熬不光作用于身体,更让精神难以承受。

最终,还是我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开口道:“妈,对不起,要杀要剐随你高兴”。

妈妈没有任何的表态,仿佛她成了一尊不听、不说、不看的菩萨。

我的嗓子很干涩,每一次吞咽,没有一丁点的唾沫被咽下。

忽地,我的视线出现了晃动,眼眶内涌出了大量的泪水,大颗落下,声音发抖道:“我罪该万死,对不起…”

张雅蕊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下,红唇微翕,情绪在酝酿,开口道:“畜牲”。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同针扎一般,刺在了我的心里,很奇怪,那天晚上听妈妈骂我这个,我反而有种兽性爆发的刺激。

可现在听她说这个,我感觉把自己的人皮给撕下来了,羞耻心暴露在大庭广众下。

“对不起”我硬着头皮道歉。

张雅蕊听着这三个字,就觉得心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把发生的事给盖过去?难道就能抹平自己受到的伤害?

火气如同炸药一样在腹内爆炸!

张雅蕊发出了平生最大的火气,指着儿子怒骂道:“我没你这个畜牲,你给我死去,少在我面前假惺惺”

撂下这句话,张雅蕊拿起包,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拉开房间门,义无反顾的离开,眼中怒意勃发。

还跪在桌子上的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把大榔头给敲了下,视线发黑,脑袋发沉。

你给我死去…

你给我死…

你死!

妈妈留下的话,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震荡着我的耳朵,敲碎了我的灵魂。

“呵呵”我惨笑了下。

一股绝强的求死念头在心中爆发,下桌,冲到窗户口,纵身一跃,期间过程没有一丁点的拖泥带水,在眨眼间完成。

下楼中的张雅蕊注意到大厅里发生了骚乱,怎么回事?

“跳楼了,有个小孩跳楼了”

“快叫救护车”

“快打电话”

有人着急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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