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希佩尔打开门,灰色的门廊里站着一个身影。
她用了一秒钟反应,然后“哈?!”地一声叫了出口。
“混蛋!谁叫你过来的,连招呼都不打吗?你当这儿是……”
扑。
那人夹着夜风里的尘土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她连串的质问戛然而止。她用小臂撑住怀中的人,往屋里面拖,又抬脚踹上了门。
搭在背后的双手摩挲着她的外衣,压着她胸衣的扣带,三者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身上带着海风的凉意,那是一种不入骨的冷,却紧贴着皮肤,令人的汗毛都竖起来。
她将他拖进客厅,往沙发上甩,却被一双手环住,两人就一道跌坐在沙发旁边。
“哈?这算什么?放开啊你这蠢货,”她说着,就用掌跟去推那人的后背。
那人只是将一双手打了结一样,紧紧地缠着她的身子。惨白的脸枕着她的肩膀,一双眼睛半闭着,只剩下眼白露在外边。
“你这呆子,”她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拎起脑袋摇晃,“去哪里弄成这样?……可不是在担心你啊!”
那人怕光,只是一味地望她颈窝里躲去,嘴巴里咕噜咕噜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笨蛋。”
她翻个白眼,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的脑袋往摁在肩上。
身子则随便一靠,就席地而坐。
她伸手抓起茶几上的扎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啤酒。
“哼,就会打搅我吃饭。”
她叉上一片切好的肘子送进嘴巴,又去卷酸菜丝。不料那菜丝还算脆嫩,在叉子上面支棱着,手一抖,就啪嗒掉在那人嘴角。
她忙地把叉子咬在嘴里,去抽纸巾来擦。可一转头,正好见那人伸出舌头一舔,早自顾自地嚼了起来。
两张嘴巴相对无言,只是嚼动的频率好似同步了一样。
她拍拍对方的脸,“白痴,醒了?”
喉结上下一动,他哼道:“……水……”
“哈?你觉得我现在能动?”她白他一眼,抄起酒杯杵到他嘴边,“就这个,爱喝不喝。”
“嗯……”
他哼唧着,朝杯口蠕动着嘴巴,轻轻一吸,酒水淌出杯沿,顺着锁骨流向一马平川。
“嘶——好凉,哈?!你这混蛋在干什么!”
她惊呼着,一巴掌甩在了正吮吸着残留酒液的人的脸上。
那人身体飞轮一样凌空转了三圈,重重摔在地上。
我去拿气泡水给你。
她飞也似地冲到餐厅里面,手忙脚乱地打开冰箱,斗柜,立橱。
家具,电器,调料罐子,厨纸卷,林林总总,琳琅满目。
她一一检点,一遍一遍数着。
她猛人被人拦腰抱住。
“谁?!”她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知道么?你期待着是谁呢?”
“哈?你是白痴吗?我怎么会知道?”
“你就是知道。”
“靠,你是什么谜语人,小心我……”
“你为什么要逃跑?”
“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是好硬的……”他粗暴地将手指插进她的嘴里,“一张嘴。”
“你说谁……呜!”她捏着拳头就要去打,却被贴身锁住。他欺身上去,牙齿嚼着她的耳朵。
“酸菜很美味,可我还是喜欢吃肉呢。”
“你这,唔……恶棍,”她柔软的舌头正被对方的手指玩弄,粘稠的口水纠缠着两指,又顺着口角钻进她的衣颈。
“叫你继续做秘书舰,你跑了。游乐园你又跑掉了。现在是什么,你自己引狼入室,还想跑吗?你这样我很难办啊,死傲娇?”
“笨蛋笨蛋笨蛋,你说谁是傲娇呢!才,才不是傲娇!”她脸上一口气烧得通红,激烈地挣扎起来。
“想逃跑就逃跑吧,以kansen的实力不难做到吧,”他的嘴巴继续侵略着她羞红的面庞,最后像是最后通牒一般,停在了她的嘴角,“你说呢?”
“……哼。”她斜着眼睛,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可从同往阳台的玻璃门的反光中,她看见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他就这样吻了上去。
没有试探,毫无过度,直直深入她的每一处。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口水汪洋一般泛滥着涌动起来,泪水酸胀着留下眼角。
“喂!笨蛋,你轻……”
“哦,你想要的是怜惜么?”他攥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玻璃中的自己,“盯着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要么?”
“……谁会说啊,”她咬紧了牙齿。
嗤--
下秒钟,她身前的衣服当胸裂开,外掉的肩带吊在纤细的膀子上赫然映照着迷灰的夜色。
“哈?!你过……!”
那只她牵过拉过甩过撅过十指紧扣过的手,粗鲁地抓,抓空了,然后紧扣住了她的胸衣。
原本洁白的衣服沾了啤酒的黄和透明的口水,粘稠又肮脏,显得极为下流。然后它就被掀飞了。
她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两颗红葡萄盘桓在婉约的起伏上,格外耀眼。
“……我之后一定会杀了你。”她咬牙切齿。
“……对不起,但是她们真的很可爱,”他的手掌紧贴着那柔软的弧度,和宽厚的手掌如同镜像。
但那种水波般的温润却随着少女的悸动,荡漾着甜香。
他图穷匕见。
撕碎的衣服落了满地,清秀的船体只剩下当中一条余白。
匕首穿过两股,贴着最后的装甲,疏忽一缕湿意浸透,玻璃上映出一线阴影。
“……啊!白痴啊你!”
她一声娇斥,身子已被他举到半空。拇指从腰上插进,用力一扯。白布牵着粘丝,划出她月白的脚踝,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
她尖叫着去掩,手腕却被锁住。
洞天一缕绯红水润,打湿了两人。
短剑归入自己的刀鞘。
她腰力一紧,两条腿在地上乱蹬。
他贴上自己的胸膛,两颗心就渐渐地同步起来。
他引着她的手放到门边,敞开的胸襟在玻璃的反光里异常清晰。
他们涌动着,低唱着彼此的名字。
她盯着自己的面容,没有无暇的白,只有鲜红,艳红,粉红。
舌头甩着肮脏的口水,两张嘴里都漏着液体,随着大腿和夹板汩汩而下。
平板--那不再是平板,她们从未向今夜这样柔软和嫩红。
她们沉溺在啤酒和口水的污迹里,很快,他后仰着身体,融上第三种污秽。
她愤怒地将他一拳撂倒,骑了上去。
她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容克贵族,像她的名字那样,在曼妙的草原上,广袤的大洋上,双腿夹着载具,两脚随意践踏着身下的出生,驰骋着,摇着双臂,吐着口水,最后喷涌出鲜热的液体,一声高呼,醉倒在爱人的怀抱里。
最后的最后,生命的最后,当命运将人像衔尾蛇一样置入轮回。两张嘴却各自对着对方不肯屈服的灵魂费劲唇舌。
“我一定……咕……会杀了你的,嘶、 啊,轻点,吸溜,我绝对,唔、 唔……”
两张嘴巴,上下无言,只是频率好似同步了一样。
翌日。
没人知道前一夜是如何结束的。
我睁开眼睛,臂弯里射来两道凶光。
“哟,早上好呀,希佩尔酱。”
“哈?现在才变得一副乖巧的样子不会是觉得自己还能活吧?”
“对不起>人<”
“去死,笨蛋!”她一拳敲在软肋上,让人疼的呲牙咧嘴,“……昨天,那个确实是你对吧。不是什么塞壬干扰,或者……”
“再试试?”我扳住她的双肩,作势要强吻。
“白痴!去死吧,”她不客气地甩开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盘腿坐在床。橘红的太阳正从晨雾里升起,映照着她修长的眉眼染上一缕鲜艳。
我把那东西放在手心里,轻轻扶着她被清晨的寒凉浸没的泛红的肩头。
“……笨蛋,谁会戴啊,”她搬开我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抢走,滑进自己的指头里。
“……蠢死了。”
她端详了一会,狠狠地说。
我抱了上去,她就挣扎。
“冷,”我说。
她就停下。
“你这混蛋要是敢对欧根这样,我真的会杀了你,”她忽然说,“……我今天就搬到你那边住。”
“哪样啊?你说哪样啊?是这样?这样吗?还是那样……”
“……笨蛋!快住手!你没有节制的吗……哎呀,别、 别摸了,那么小,有什么好摸的……”
“我喜欢你。”
“哈?你……”她骤然烧成一颗红苹果,一把推开我,拉过被子蒙着脑袋,声嘶力竭地喊到,“那就随你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