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警视厅对自称“圣女救世教团”的宗教团体总部以及各地分部进行同时搜索。
其中,在都内的总部以及各分部被监禁的八名男性受到保护。
自称大圣女的教团代表东方玛莉亚……本名东真子(42)以及四名干部以绑架监禁、性暴力、诈欺等嫌疑遭到逮捕。
“圣女救世教团”从以前就以和男性结婚的女性为目标,告诉信徒在教团接受大圣女的指导后,所有男女都会得救,但其手法被视为有问题。
警方怀疑该教团让女性信徒带丈夫来后,会进行教团独自的仪式,代表与数名教团干部对男性进行性暴力……』
『没有提出死亡男婴的死亡证明书,非法侵占男婴津贴长达两年的嫌疑,让居住于千叶市的女性接受讯问。
明明已经办理了当地小学的入学手续,却迟迟没有上学的男童,其父表示孩子身体不适卧病在床,拒绝前来探视的学校相关人士与市公所职员。虽然以不想见任何人这种理由把人赶走,但是基于保护男童的观点,接获通报的警察进行住宅搜索后,从后院发现了已经化为白骨的小孩遗体……”
“在没有机会与男性接触的情况下逐渐年老的女性增加,关于这个问题,野党从以前就一直悬案未决的男女交往机会均等法,已经决定在下次临时国会时以共同提案的方式进行,但是部分政党却反映男性运动的热烈反应,要求进一步提升女性的地位并削减男性的权利……”
“对于男性待遇恶化的消息,中华共产党政府(重庆中共政府)表示流亡的男性络绎不绝,对于主要的流亡地点中华民国(南京国民政府)与日本,两国使用卑劣的手段引诱男性,政府强烈谴责两国的行为。
然而中华民国与日本都无视于自国的失策,认为这是无理取闹而不予理会……”
“接下来是演艺圈的消息。
国内超人气少年偶像团体J・BOYS的台湾演唱会从上周到这周举行,五场公演总共动员了三十万名观众,在盛况空前的情况下落幕。
昨天,数万名女性粉丝聚集在台北市的机场,准备目送偶像回国。
虽然发生为了想看偶像一眼而挤满机场通道的粉丝们差点引起恐慌的一幕,但因为广播通知偶像已经从其他机场回国,骚动也就平息下来了。』
在自家吃完晚餐后,祐就看着公共电视台的新闻。
除了求职活动期以及刚出社会的几年之外,祐没有每天看电视的习惯。
但是现在早晚都会看新闻。
报道的新闻有很大部分都跟男性有关。
这也就表示社会对男性的关心度相当高吧。
桌子上并排着今天的报纸以及香奈子她们买回来的周刊杂志。
房间的书架上最近开始慢慢排满了男女关系的书籍。
在尚未普及网络的时代,要调查事情就只能直接接触报纸与书籍。
就这层意义来说,一般都会利用图书馆。
祐想起那位眼镜美女馆员大姐的亲切态度,想去图书馆看看,但一想到可能会引发骚动,就让他觉得麻烦。
至于祐为何会对男性运动如此感兴趣,是因为他听到了男性运动这个名词,还目击了相关的示威游行。
男性运动到底是什么?
男性在现今与过去的境遇原本就天差地远。
自从赤死病断断续续地流行,导致男性人口骤减后,男性就成为被社会主角的女性管理的长期种猪。
尽管有国家、地区与身份的差异,但听说男性也曾经被迫过着尊严遭到践踏的人生。
到了20世纪,保护男性的思想随着人权思想一起传播开来,以欧洲为中心,对待男性的态度逐渐改变。
也就是说,从为了维持人口而无视本人意愿,进行榨精管理的立场,变成重视本人意愿,慎重对待的立场。
虽然根绝女性犯下的性犯罪或人口贩卖等重罪相当困难,但社会仍致力于充实保护制度,努力打造让男性容易生存的社会。
日本的转捩点,应该是1980年施行的『男性保育新法』吧。
不过在那之前,政府就开始优待外国男性,以及增设男女合校等,增加年轻男女交流的机会,为改革铺路。。
举国上下开始重视男性待遇的同时,相对地,大多数女性则变得吃亏。。
这是男女比例大约1:30的时代。
假设男性选择的结婚对象有三人,理所当然地,剩下二十七人就不得不一辈子过着单身生活。
年轻时曾有一次与男性恋爱、性交的机会就算运气很好了。
大部分都是利用冷冻保存的精液进行人工受孕,生下孩子并扶养长大。
虽然尚未有科学证据证实,但几乎所有男孩都只能自然出生,以人工受孕出生的孩子有很高的概率是女孩。
因此,才会有女性接连出生的母系家族这种负面循环的说法。
在成年之前,女性没有机会与贵重的男性亲密接触,也不晓得该如何与男性相处,恋爱与结婚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女性就这样逐渐老去,对这个世界自然不可能没有不满。
“完全找不到对象都是社会、政府的错!”
“要平等给予与男性接触的机会!”
她们会想如此呐喊。
而在这个时候,海外的部分地区,尤其是欧亚大陆与非洲大陆的内陆,由于赤死病的流行较慢,保护男性的思想也不太普及。
虽然程度有差,但还是有国家施行上个时代的严格男性管理。
许多男性知道只要前往欧美或日本等先进国家就会受到善待,企图逃亡,但那些国家大多为管制严格的独裁国家,或是距离安全场所很远,因此在出国前就被逮捕,或是出国后在途中被其他国家逮捕,陷入相同处境的人占绝大多数。
少数接受逃亡者的先进国家得知实情后,虽然会发出谴责之声,但终究不会动用武力,因此无论经过多久,实情都不会改变。
总而言之,在先进国家中对境遇不满的女性们,开始考虑改编现今残留的男性管理体制,导入自国。
现今社会中,让构成社会的多数女性吃亏,因沉重负担而喘不过气的状况很奇怪。
不工作,让妻子们养着,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男性是社会的负担。
让浪费税金的男性背负一定义务较为健全。
也就是说,应该回归以前的惯例,根据男女比例,让女性拥有男性。
如此命名的,就是女性为了女性共享男性的运动,简称男共运动。
其实男共运动的思想在1970年以前就传入日本了。
起初只有零星的势力。
实际上在1974年举行的总选举中,推举候选人的男共党连一个席次都没得到。
趋势开始改变是在1980年代后半。
政府执政党主张『男性保护新法』阻止了人口减少,而数据也证实了这点。
然而1970年代起景气停滞不前,加上『男性保护新法』造成新的税负,使得单身中高龄女性的不满与日俱增。
男共运动成了她们的宣泄出口,而受到男共运动影响,以提升女性地位为目标的在野党势力也应运而生。
在政见上对执政党采取全面反对的态度,这点在这个世界似乎也一样。
上次的总选举,由于在野党势力的步调不一致,执政的自进党得以确保过半数的席次。
然而,以男共运动为首,反政府的示威活动正逐渐扩大,今年秋天的选举,执政党恐怕会陷入苦战。
(总觉得这发展不太妙啊……)
虽然主要是在安全方面有所限制,但祐得以与清华等出色的女性们相遇,他很感谢自己能转生到这个世界。
然而,一旦执政与在野党势力逆转,男性优待的社会或许会有所改变。
在野党内部的温度差也很大,没人知道当选后是否一定会遵守选举承诺。
『男性保护新法』会如何发展不得而知,但至少会比现在更重视女性吧。
虽然每个势力的主张各有不同,不过男性运动派的主张大致上是这样。
他们认为,十八岁以上的男女应该依照男女比例组成小组,然后在一定的时间内(例如,某周必须跟三名异性相处十小时)一起度过。
也就是说,一名男性必须轮流跟三十名女性相处。
由于是随机配对,所以十八岁的少年跟七十岁的老太婆,或是十八岁的少女跟七十岁的老人,都有可能成为一组。
不过应该不至于真的发生性行为就是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提倡让高中生、大学生的男生在暑假或春假时,到其他都道府县的女系家庭借住一段时间,如果对方要求性行为,男生就必须配合——也就是所谓的年轻男生出借制度。
先不论实现的可能性,这项制度已经获得女性选民的支持。
也就是说,无论对方是怎样的女性——就算是老太婆或是容貌丑陋——男生都必须配合。
(至少恋爱应该要自由吧。如果是像我妈那样年轻貌美的女性就算了,一般男生应该不会想跟年纪比自己母亲还大的女性交往吧。
不过,结果就是变成女性过剩的世界吗……)
如果是祐,如果有人要他每天挑选三十名女性上床,他应该会喜孜孜地去做吧。
不过,他只会挑选至今为止交往过的女性就是了。
即使如此,像祐这样不断对女孩子出手的男性,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少之又少。
明明只要想要,对象要多少有多少,但同班的男生们却对恋爱相当消极。消极到让人不觉得他们是青春期的少年。
不过,最近受到男女交流活动的影响,男生们开始倾向与女生拉近距离。
顺带一提,就算祐在学校提起最近的政治情势,男生们的反应也很迟钝。
他们甚至不知道男性运动这个名词。
如果是普通高中生,或许会是这样吧,但明明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他们却漠不关心,这点令祐相当在意。
在学生会提起这个话题时,清华与莉子果然知道,也表达出担忧。
公开反对男性运动的,是像玛蒂娜这样有儿子或已经结婚的妻子们。
但绝对人数很少。
不如说,最近的男性运动不只在中高年龄层,似乎也在年轻单身女性之间蔓延开来,让祐不得不感到不安。
这是祐在调查近来情势以及过去10~20年的发展时所察觉到的事。
在资料中,丰田咲弥——也就是他的父亲——从1970年代开始便屡屡出现,与年轻议员、企业家等肩负政经界未来的人物们建立起人脉——包含情妇关系在内。
在这个世界,无论已婚或有恋人,与别的男性上床都不算是坏事,这点令祐感到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男性可以迎娶多名女性并生下孩子,所以女性与别的男性上床也不会被视为问题吧。
对祐来说,他认识的清华虽然有未婚夫,却与其他人发展出亲密关系,而且完全不以此为耻。
既然有这种例子,他也只能接受贞操观念会随着世界改变。
父亲咲弥只出现在照片与电视上,直到不久前,祐都以为他是个稀世的性豪。
他的传说竟然是从10岁开始,到他死去为止的20多年间,他与20名女性缔结正式的婚姻关系,但与他有过关系的女性不计其数。
甚至有说法指出是500人或600人。
他认领的孩子超过200人,但没有掌握到那些远赴海外的孩子。
(以上是厚生劳动省的公务员・干留美子和丰田咲弥纪念财团事务局的藤木告诉祐的情报。)
父亲咲弥虽然表现出性豪的一面,不过据说他为了让日本男性待遇改善,以及缩短男女之间的距离,贡献了很大的心力。
父亲年过二十岁后,知名度就和艺人差不多……不,甚至更高。
他待人亲切,和任何女性都能打成一片,似乎对『男性保全新法』的改革贡献良多。
不过,究竟有多少人知道父亲的本意呢?
只有祐能推测的可能性。父亲是转生者,或是像祐一样逆行的转移者。
转生到贞操观念逆转的世界,积极和女性接触这点,和祐一样。
在比现在更严苛的时代,被众多妻子围绕,过着名副其实的后宫生活,父亲却对此不满足,刻意选择困难的道路,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父亲希望改革即使有魅力的女性,也无法和男性接触,只能年老力衰的世界?
因为父亲想稍微矫正男女比例失衡的世界?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确认父亲抱着何种欲求行动。
然而,转生后过了三个月以上的现在,祐开始能够想象父亲内心的想法,隐约能够想象得到。
既然经历过转生后依然保有记忆的稀有体验,比起平凡度日,他更想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
当今政府提倡的男性保护政策,有一部分是父亲的功劳。
既然如此,他反对推翻这项政策的男性运动。
应该在不极端改变现行政策的前提下,从应该改善的部分着手才对。
每当从新闻或报纸得知社会现况,祐都会这么想。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九点。
祐打算先回自己房间复习今天的进度。
姐姐艾蕾娜也为了准备大学考试,每天都很认真念书,现在应该还在念书才对。
“妈妈今天也很晚呢。”
关掉电视的瞬间,室内顿时陷入寂静。
他握住客厅的门把,环视空荡荡的室内自言自语。
只要没有突发性的工作,他记得玛蒂娜都会在七点前回家。
自从她今年成为管理职,开会与接待客户而晚归的次数变多,每个月还会出差一次,住一晚回来。
母亲的工作表现获得肯定,这的确值得高兴,但她本人似乎不太欢迎。
因为和家人(尤其是祐)相处的时间减少了。
最近她感觉母亲特别晚归。
今天是周五,明天预定下午要全家出门。
也因为这样,祐听说母亲请了只有上午的周六假。
所以就算她不是去工作,而是去喝点小酒也不奇怪。
母亲都老大不小了,应该不用太担心。
祐在书桌前坐了约一个小时。
突然间,玄关传来喀嚓喀嚓开锁的声音。
“啊,回来了。”
刚好也告一段落,祐收好摊开的课本与笔记,打开房门前往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