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喀嚓。
就算扣下扳机,也只发出干涩的声音,完全没有后座力。
(子弹用完了!?)
背脊发凉的感觉只有一瞬间。朝我逼近的女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当场倒下。
“呼~”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洞窟内的昏暗海湾,周围一带化为血海,好几个女人倒在地上。
“黛拉达!泽口!”
我回过神来,呼喊同伴的名字,但没有得到回应。
我们搭乘的潜水艇在潜航状态下,缓缓地从日本海往东北前进,在天亮之前抵达了麦岛。
那是一座浮在秋田县近海的小岛,过去似乎曾经存在过小规模的聚落。
最后一名男性死亡后,剩下的女人移居到本州,大约从五年前开始就化为无人岛。
本州那边有个小港口,也就是小小的船埠,另一侧则是陡峭的悬崖。
岛上存在着几个与大海相连的洞窟,其中一个洞窟的海湾正好适合用来藏匿小型船只。
洞窟深处有许多岔路,形成自然的迷宫,其中几条路连接到岛屿西边耸立的山腰。
在无人岛化为废墟之前,我就已透过旗下的不动产公司,以毫无关系之人的名义买下这块土地,再将化为废墟的房屋修缮为藏身处。
我利用这座岛避开当局耳目,与大陆各组织进行交易。
我顺利将陷入沉睡的悠运至位于山腰的藏身处。到此为止都一如计划。
接下来只要支付约定好的庞大报酬给派出珍藏潜水艇的海盗们即可。
然而,他们却在此时开始吵闹。
他们出身于位于大陆东北部的满州共和国——过去由清的后裔所建立的国家。该国历经数次政变,最后成为徒具虚名的共和国。
他们出身于偏僻的渔村,或是前海军。这群人一直生活在只有女性的世界。
我明白他们一见到悠的瞬间,眼神便为之一变,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毕竟他们将悠关进空仓库后,两名年轻人便偷走钥匙潜入其中,结果反遭击退。
纵使我表示会支付高额报酬,悠是我重要的人质,绝对不准出手,他们也听不进去。
他们似乎异口同声地表示,要我好好享受,让他们做,将精力分给他们。
我只愿意跟会讲英文的干部对话,只有SAWAGUCHI会讲大陆地区的多种语言,所以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对方的意思。
听到他那任性的要求,我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我试着提议,如果只是包含舰长在内的几名干部,可以借给他们一段时间。当然,是在我们尽情享乐之后,而且只限藏身处内部。
然而,那群家伙似乎有生以来,或是很久没看到年轻男性,渐渐变得越来越兴奋,要求也变得越来越超过。
说到底,人数上是对方压倒性地多。
我们搭乘的蛟龙6号,是在满州共和国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大陆动乱之际,侵略辽东半岛时获得的沿岸地区。
为了以该处为据点设立的海军,从俄罗斯购入的一般动力(柴油引擎)潜艇。
续航力不足,以分类来说是沿岸型潜艇。
舰龄超过三十年,海军除籍后正要废弃处分时,海盗收买负责军官而得手。之后也勉强使用着的破烂潜艇。
原本应该要配置三十名船员的潜艇,现在却为了省力化——实际上是因为主要武器鱼雷数量不足,所以只能使用预备的机枪——而只配置了二十名左右的船员。
就算把在秘密基地留守的同伴叫来,我们这边也只有五个人,所以人数差距有四倍之多。
听说那个国家的人只要一发现自己的优势,就会变得强硬起来。虽然听不懂意思,但我知道他们想说“就算语言不通也要把男人交出来”。
受到来自下方的压力,舰长如此说道:
“报酬只要约定的一半就好。相对地,希望你们把那个男人带到我们的根据地。一个礼拜后我们会把他送回来。”
我内心气得发狂,但勉强没有表现在脸上。我这么想。
谁会接受这种胡说八道的要求啊?
反正他们一定是打算尽情侵犯那个男人之后,再让他染上毒瘾,然后用“因为本人希望如此”的理由不让他回去,一直把他留在手边吧。
如果连小喽啰都混进来就太不像话了,所以我只跟包含舰长在内的干部进行了漫长的交涉。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决定报酬金额减半,只把悠借给他们三天时,对方每个人都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嘴角却微微上扬。
即使天数减少,他们也丝毫不打算放悠回去吧。
这点小事我当然明白。
我们一到,就看到他们围着篝火谈笑风生。看来他们已经把悠当成话题,开始聊起猥琐的黄色笑话了。
我别过脸去,对泰拉达和泽渡使了个眼色。
虽然不太情愿,但为了预防他们闹起脾气,我决定实行事先准备好的强硬手段。
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不打算把身为佐久夜转世的悠让给对方。
我告诉他们,我和佐波口会留在这里,而黛拉达会去藏身处把悠带过来。
等了将近一小时。
当泰拉达和另一人从左右两边夹着男子出现时,那些家伙发出了欢呼声。
大概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吧,潜水艇的舱门打开,有几个人从里面探出身子。
那不是阿悠。是留在家看家的两人当中,身材比较相似的女生。她戴着牛角扣大衣的帽子,遮住脸的上半部。
我目送泰拉达等三人通过我身旁,走向舰长等人,同时对泽渡打了个暗号。
泽渡点点头,躲在我的影子后方,从口袋取出类似遥控器的物体,伸出天线并按下按钮。
经过数秒,泰拉达等人抵达那群人五米左右的位置时,从海上传来一阵撼动腹部的沉重声响。
由于吃水深度的关系,蛟龙6号停泊在离岸边较远的位置。由于我们是分乘两艘小艇登陆,因此有一段距离。
爆炸声不只一次,而是好几次。
那是昨晚事先安装在蛟龙6号内部的炸药,透过无线电引爆的瞬间。
冲击使得舰上的人掉入水中,从舱门探出身子的人则掉入舰内。
潜水艇原本就没什么防御力,更不可能承受得住安装在内部的炸药。
蛟龙6号想必从好几个地方进水,转眼间就沉没了。
留在舰内的人们应该不会立刻丧命,但潜水艇的出入口只有狭窄的舱门。
虽然深度并不深,不过被抛入寒冬的海中,想必不会平安无事。
这样应该可以让那些家伙的三成四无力化才对。
舰长们转回头,茫然望着自己的舰艇轻易沉没的光景。
这是绝佳的机会。
我们从怀中拔出手枪,在几乎相同的时机开枪射击。
子弹从背后贯穿胸口,三个人当场毙命,但另外一个人擦过左肩,另一个人则是完全射偏。”
后来跟上的两名部下是大学辍学后被我找来帮忙工作的二十多岁年轻人。
他们不但缺乏战场经验,对枪械的使用也不熟练。
结果就是在这个时候付出代价。
即使如此,五对二。理应占优势的状况突然被颠覆。
因为突然从侧面遭到射击。
我被在左侧被子弹直接击中的泽口压倒在地上。
侧腹痛得像被烧灼一样。
看来敌人并没有彻底大意。
也就是说,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在岩石区的阴影处藏了伏兵。虽然他们应该没有预料到舰艇会被击沉吧。
不过,形势立刻逆转。
前方的三个人——拟态成悠的那个人摘下兜帽,露出脸庞——在毫无遮蔽物的地方互相射击,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相川就这么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虽然受了伤,但勉强还能行动。
我躲在岩石区,为了绕到伏兵的背后,以匍匐状态迂回前进。
对方大概是确信自己会赢吧。以伏兵身份从侧面开枪的四个人冲出岩石区,来到前方,与此同时,绕到他们背后的我接连开枪。
我从近处依序朝背后开枪,打倒了两个人。
剩下两个人立刻转身开枪,但那些家伙拿来当盾牌的岩石高度到胸口,他们根本打不中躲在那里的我。
虽然是二对一,但状况对我有利。
我打穿第三个人的胸口时,第四个人冲了过来。
我毫不慌张地横向移动,改变位置。
面对发出怒吼、越过岩石的第四名女性,我第一枪打碎她的左肩,让她身体后仰。我瞄准心脏开第二枪时,子弹用完了。
虽然视野内没有确认到会动的人,但我迅速蹲下。
我丢掉空弹匣,从腰包取出预备弹匣,装填完毕后,便躲在岩石后方回到原本的所在位置。
樋口已经断气了。
我之所以没有受到致命伤,是因为偶然间待在樋口可以充当肉盾的位置。
他是知识分子,却是个闷骚色狼,我最近才知道他随身携带从周刊杂志剪下来的阿悠照片。他从昨天就一直说想早点拜见阿悠的裸体。
我阖上原本不擅长打斗的樋口睁大的双眼。
接着,我前往泰拉达等人倒下的地方,顺便望向海湾,看见从潜水艇成功逃脱的几个人浮在水面上。
由于有段距离,我不认为他们立刻就会构成威胁。
总之,我必须确认同伴的情况。
虽然我早有预料,但之后叫来的两名部下已经没了呼吸。
唯一顽强地活下来的只有泰拉达,他虽然中了好几发子弹,浑身是血,但还是活了下来。
大概是察觉到伏兵,率先趴下奏效了吧。三人之中,只有他战斗到最后。我之所以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都是多亏泰拉达。”
“珍……你还活着……吗?”
“嗯,托你的福。”
“呵呵……你这、狗屎运、很强的、家伙……”
最后,泰拉达笑着断了气。
我失去了来到日本后,认识十六年的损友。
虽然常有人说我是个面不改色就能杀人的人,但我想自己在战斗时也是因为情绪高涨,才会分泌肾上腺素。
不过,当战斗结束,兴奋感消退后,侧腹便开始隐隐作痛。
我伸手摸了摸该处,发现上面沾满了血。
得赶紧处理伤口才行。这座岛原本人口就不多,自然没有医疗所,但只要前往藏身处,至少能做些应急处理。
我想快点见到优……不对,是想快点见到朔夜。只要见到面,她应该就会想起以前的事。
我将这份思念藏在心底,朝着洞窟深处迈步。
◇ ◆ ◇ ◆ ◇ ◆
“碍事的人已经全数排除了。呵呵呵……来吧,继续当时没做完的事吧,朔夜。”
“你、你说什么……”
出乎我的预料,进来的只有珍一人。
冷静下来想想,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或许还有办法应付。
这扇门似乎是外开式,现在处于敞开的状态。
不过,现在的祐并不打算丢下凯特逃跑。
总之,祐有很多事情想问,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珍的模样非比寻常。
黑色大衣的上半部像是被血花溅到一般染成鲜红色。
她浑身散发出刚经历生死交关的危险氛围,脸色苍白。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祐,被那双锐利的双眸射穿的祐无法动弹。
祐转世到这个世界后,也曾遇过危险。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盯着看而感到恐惧。
祐更觉得疑惑。刚才珍是不是叫了“咲弥”?。
咲弥就是丰田咲弥。在这个世界是祐已故的父亲。
为什么现在会冒出父亲的名字?祐感到困惑时,珍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就脱掉了大衣、夹克和裤子等衣物。
这个房间里没有暖气,气温应该相当低。
即使在肌肤裸露就会发抖的寒冷中,珍也毫不犹豫地脱掉衣物。
当她当着祐的面脱到只剩上下半身的黑色内衣时,祐不禁叫出声来。
“喂,你受伤了不是吗!?”
她有在做什么运动吗?
脱到只剩内衣裤的珍妮肩膀很宽,胸部、脚部和肌肉都很发达,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身体很紧实,完全感觉不出她是个经产妇。
她的腹部应该有肌肉线条,但现在缠着绷带。
而且左侧腹附近渗着血。
“没什么,只是擦伤。我吃了很有效的止痛药,所以没问题。我反而觉得很舒服。哈哈哈哈!”
祐觉得绷带缠得不整齐,很随便。她并没有去看医生。
从渗血的程度来看,连外行的祐都能想象得到。
至少那不是擦伤,而是最近才受的重伤吧?
不过,珍妮的表情完全没事。不,她反而心情很好。
祐听说过在没有管制的过去,毒品被当成医药品使用。虽说是止痛药,但那不是市面上的药,而是非法药物吧?
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珍妮咯咯笑着解开胸罩的扣子,连内裤都脱掉了。是心情太嗨,连刺在肌肤上的寒气都感觉不到吗?
据说喝醉酒后会脱衣服的类型,就算在冬天也会全身光溜溜,眼前的情况可能就跟那差不多吧。
考虑到三十五岁左右的年龄,乳房早就下垂也不奇怪,但珍的乳房却像是要强调自己是半球型般朝向前方。
虽然算不上巨乳,但也是张开手掌后才好不容易能包复住的恰到好处尺寸。
或许是暴露在寒冷的空气当中吧,从祐的位置也能看出乳头整个挺立着。
下腹部可能没有特别整理过吧,跟头发同样是金色的阴毛扩散到相当大的范围。
或许是脱衣服时因为兴奋而湿濡了吧,胯下附近的毛发看起来相当湿润。
整体来说是像现役运动员般均衡的肢体。即使知道她是残虐无道的女人,但诱人的身体依然不争的事实。
只不过,俗话说美丽的花朵都有刺,珍的情况是刺上似乎带有剧毒。”
“香奈子小姐、瞳子小姐怎么了?”
祐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他推测自己被迷昏之后,香奈子与瞳子就被丢着不管,只有自己被带到这个房间来。
由于大量附着在大衣上的血迹不是珍的血,所以“把碍事者全部排除”这句话就让人相当在意。
一听见祐的话,珍就突然竖起柳眉。
“现在我不想听其他女人的事情!
朔也啊,我是为了再次见到你才离开国家的。
现在只看着我吧!黛拉达和泽口是为了我而死的!
试着相信那两个家伙看看!被带到大陆的话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我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愿意给我满满的爱,也可以考虑让你跟家人见面。
哼哼哼。这里的话就不会有碍事者进来,也有充分的时间培育爱苗。”
祐觉得珍所说的话根本是支离破碎。
不过她确实说了寺田与泽口已经死了。
不由得想象是不是起内哄了。香奈子与瞳子被卷入其中了吗?不知道她们是否平安无事。只有这件事让祐感到担心。
“别管那种事情了……朔也你不脱吗?呵呵……这样啊,希望我帮你脱吗?”
“咦,没有啦……”
露出满脸笑容的珍把双手伸向前方,朝着祐靠近。
她气喘吁吁,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简直就像猎物当前的母兽。
祐原本就打算为了救出人质而答应要求。
反正又不是处女大小姐,没什么贞操需要保护。
其实很想确认香奈子与瞳子的安危,但现在的珍看起来精神异常,应该不会老实回答问题。
香奈子和瞳子不是会轻易死亡的女人。现在只能祈祷她们两个人平安无事,然后做出让简感到满足的行动吗?
祐做好觉悟了。
我站起来,把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披到凯特身上。
我一边朝珍的方向踏出脚步,一边解开裤子的皮带。
“我自己脱。你就尽管看吧。”
“呼呼,这样才对嘛。那边那个凯瑟琳?不对,是多明妮克吧……总之!我要让你们看看,最终胜利者和掠夺者是谁。啊~哈哈哈!”
对祐来说,这是陌生女子的名字。
她到底想说什么?
简往旁边瞄了一眼,眼神像是在看凯特,又好像没有在看她。她的眼神充满活力,却也蕴含着疯狂。